畅吟一夜未归。
游漓一夜未睡。
如此紧急的将人召进宫,不是战事紧急就是国君命危。
要么,就是畅吟说了或是做了什么让大王不悦的事。
邪脉扰乱了游漓的情绪,他此刻感到十分心慌。
他在院中来回踱步,地上的枯叶被他踩碎时发出的轻微脆响更加让人心烦。
于是,天色刚泛白时,他干脆悄悄一人出了府邸沿着宁安大道一路向宫殿走去。
秋天已经接近尾声。
初冬来得过于心急。
早上的都城各处,都被淡蓝色的寒雾包裹。
游漓一路疾行,他不知道自己来宫殿的意义是什么。
但是此时此刻,他就是想尽量离畅吟近一些。
他没有令牌,只能离远了靠着墙瞧着宫殿正门发呆。
一个身影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队侍卫从侧门走出来。
是慕容麟。
他远远看见了游漓,便跟手下交代了几句,翻身下马,走了过去。
游漓的神情不自在起来。
“怎么站在这里,多凉。”慕容麟没有问好,他的语气里带着本不该有的嗔怪。
游漓站直了身子,拱了拱手:“将军。”
慕容麟一愣,还了一礼:“少侠。”
半晌无话。
游漓知道,慕容麟绝对清楚慕容熠此时在哪里,在做什么,但是他就是不想欠人情主动去问。
“你回去吧,里面的事,你帮不上忙的。”慕容麟盯着游漓倔强的嘴,说了这么一句话。
游漓扭头看向那高高的血一样鲜红的院墙,还是忍不住了:“是因为我吗?”
慕容麟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周围,低声道:“也是也不是,但是,我还是劝你,离开殿下,与他分开。”
游漓问:“为什么?”
“你不断,便会死,大王不会看着一个合适的继承人被你毁掉。”
游漓此时抬眸,看了眼一直盯着自己的人,那人目光诚挚,似乎没有说假话的迹象。
“所以中秋那晚,是大王的离间计?”游漓冷笑一声,问。
慕容麟没有答话,沉默就是默认。
那晚,因为自己对慕容熠的暗示,大王交代给慕容麒的计划没有得逞。
宴席之后还挨了哥哥一顿臭骂。
自己在这个世界,一直是利用和被利用,没有谁真正关心他。
干净、自由一直与慕容麟无关。
“如果我不断呢?”游漓问。
慕容麟眼神阴沉沉的:“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很快就要动手了,不超过一个月,他身体越来越差,昨晚病重,他一直让阿熠在殿外候着。”
说着,他走近一步:“他走之前,绝对不会让你留在这世上。”
游漓抬头:“所以,动手的会是你对吗?”
慕容麟依旧没有答话。
游漓有些释然:“不用他动手。”
淡淡的声音秋风一撕就碎。
“什么意思?”慕容麟一脸疑惑。
“我说,不用他动手,我自己死。这是我的原话,如果可以,请你转告。”
游漓眼神里有一种看淡生死的气魄,让慕容麟为之一愣。
游漓知道慕容麟还是不懂,于是继续道:
“我今天同你说的话,请你不要告诉慕容熠,我不想让他知道。”
“我的命本来就不长,早几个月,晚几个月都是一样。”
想到这,游漓难免一阵心酸,如果可以晚一段时间,他还可以回云外山看看哥哥姐姐。
“我不让大王动手,是不想他的儿子对他多一份怨恨,这样对慕容熠来说,是痛苦。”
“我不死,他也不会放过我的家人,所以,请他放心,我一定去死。”
“但是,我需要这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你可以代替大王,看着我死去。”
慕容麟面容紧张到有些僵硬,声音发涩:“你……怎么了?”
游漓轻轻道:“我病了,病得很严重。”
他轻轻翻转手腕:“你看。”
游漓攥紧了拳头,数着数:“一、二、三。”
话音刚落,手腕上原本蓝色的血管变成了黑色。
慕容熠的瞳孔一震,游漓观察到人的表情后瞬即松手,把手藏在背后。
“阴脉和阳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