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吟,你怎么也变这么懒了,快醒醒。”
游漓的声音在耳畔环绕。
慕容熠猛地睁眼,转头看枕边。
那条金鱼链子还在微光下闪烁。
戴链子的人呢?
慕容熠坐了起来,低喘着轻呼:“游漓……”
严恪之此时端着白粥走进了房中:“你醒了。你饿晕了知不知道。”
“游漓,找到了吗?”慕容熠脑子依旧不清醒,他忘了严恪之不知道这事。
“你……”严恪之抿抿嘴,同情的看着他:“你还是先喝粥吧。”
他把白粥端到慕容熠面前:“现下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处理。”
慕容熠拿起那条链子,攥在手心。
他若有所思的问:“慕容麟,他今日出府了吗?”
严恪之一愣:“不知道。”
他隐约从人口中听到了慕容熠将慕容麟打得半死的事情。
自己那时还在忙着收拾游漓的尸首,没有赶到。
他不明白游漓的死同慕容麟有什么关系。
“查。查他今早,三更之后有没有出门,去了哪里,从现在开始一直找人跟着他,把他的行踪一条也不落的报给我。”
慕容熠蹙眉,将那一碗白粥灌进口中。
“烫!”严恪之来不及阻止。
话音落处,慕容熠已经站起了身子,他没有丝毫反应,似乎游漓把他的一切感觉都带走了。
“你查慕容麟做什么?没有证据能证明游漓是他杀的。”
慕容熠转过头看人,他的脸似乎在一天之内瘦了一大圈,“你就查吧,多谢了。”
*
慕容熠在灵堂守着。
连续七日。
府上大张旗鼓的接受各处宾客对游漓的吊唁。
下人们齐齐对着那副假尸首在哭。
冥币在火盆中燃烧,火焰张牙舞爪。
让慕容熠想到游漓乖张的样子,可爱又可恨。
慕容熠自然不会为那个假人哭泣。
但他的心此时似是在荆棘丛中被万斤铁铊碾压。
游漓,你怎么这么狠。
我预想过我们的未来。
我为我们规划了那么多。
你却出其不意,让我规划你的丧礼。
等我再见到你,游漓你完了。
这几日。
各路门派的弟子陆陆续续的到了。
石酌泉、赵如是在游漓的灵前哭的最凶。
赵如是抽泣着,将一摞圆乎乎的饼子放在灵案上:“最终,你还是没吃上我家乡的肉饼。游漓,我的好兄弟。”
石酌泉鼻涕眼泪淌了满脸:“明明我们约好,一起办一场最有趣的少年英雄会的……你怎么就走了!”
对外报出的死因是雪天路滑,车驾跌落悬崖,人昏死过去被野兽袭击。
听上去合情合理,所以他们并没有对游漓的死因产生质疑。
游涛游澴是最晚到的。
剑比人先一步到慕容熠的跟前,游涛的剑把地面戳出一个窟窿。
“慕容熠!我弟弟呢!?”游涛冲他叫嚷。
“走的时候你怎么答应的!”
“现在呢?!”
“我问你现在呢?!”
慕容熠的衣领几乎快被游涛扯碎。
严恪之想要上前拦着,却被他制止。
“让他。”
慕容熠心中确实有愧。
他没照顾好游漓。
蠢得连他身上的邪脉都没发现。
连他偷偷逃跑的计划都没察觉。
游涛伏在游漓的棺木上大哭:
“弟弟,你这个情种,你就不应该跟着他来!”
“你喜欢谁不好!”
“都城的日子不好过,为什么不跟哥哥说,为什么不回家!”
“没长腿吗?不会回家吗?!”
“没长嘴吗?”
“不会在信里说吗?”
“在信里说了那么多废话,没一句有用的,为什么不说重要的呢!”
“哥哥可以接你回家的!”
“你最怕鬼了,去了那边,你可怎么办!”
“我就问你,你怎么办!”
“哥哥抱抱你……”
“那边的前辈,我弟弟是新来的,一生良善,拜托你们别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