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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灰色压抑的墙壁下,一排穿着深蓝色囚服的犯人坐在执行椅上。
&esp;&esp;“总共二十一个。”穿着军靴的士兵向新上任的长官汇报,“其他七十人在先前的暴乱中死亡,尸体均已确认。”
&esp;&esp;“执行。”那位长官开口,声音出乎意料的年轻。
&esp;&esp;莎琳的位置就在他们不远的地方,不过她头都没抬一下。死期即将来临,心里几乎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esp;&esp;远东监狱关的大多是被构陷入狱的政治犯,当联邦覆灭的消息传进监狱,他们这群人无法再乖乖忍耐下去。
&esp;&esp;原本就焦头烂额的上层几乎没有力量压制他们,暴乱声势如潮,可就在胜利即将到来的时候,一位新任指挥官被指派到这里。
&esp;&esp;莎琳并不曾直接见过这位指挥官,但她从周围人嘴里听到的是像魔鬼一样的故事。
&esp;&esp;事实上,狱警和犯人持续数日的对抗中并没有任何实质的死亡。似乎是人类在末日来临下的默契——对立和矛盾的边界已经变得模糊,这也是暴乱能够轻而易举掀动的原因。
&esp;&esp;然而这位新指挥官没有觉醒任何人性的怜悯和同情。那双冰蓝色的眼睛轻飘飘的扫过叛乱者,抬起手,纯白的激光射线直接击穿心脏。
&esp;&esp;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额头,莎琳闭上眼睛,等待最后一声枪响。
&esp;&esp;“砰——”
&esp;&esp;身体失控的从椅子上滑落。
&esp;&esp;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
&esp;&esp;“遗物”、“联络人”之类的字眼从恭敬的嗓音中传来。莎琳模模糊糊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漆黑,令人分不清是虚幻还是现实。
&esp;&esp;这是…地狱吗?
&esp;&esp;不过最惨的时候莎琳也没有过信仰。这辈子她唯一效忠的便是联邦,结果那些疯狂的野心家像丢垃圾一样把她丢到了监狱里。
&esp;&esp;不会有那种地方。莎琳用力咬唇——很痛,看来是她没有死。
&esp;&esp;还没来得及享受劫后余生的喜悦,脚步声忽然逼近,盖在头上的黑色头套便被扯了下来。
&esp;&esp;这是一件不算亮的房子,面前人拿的烛台是唯一的光源。莎琳下意识紧闭眼睛,努力适应了好久才逐渐睁开。
&esp;&esp;“德隆小姐。”
&esp;&esp;那语调是很熟悉的,平淡的几乎没有一丝感情,莎琳心脏恐惧的猛跳起来。
&esp;&esp;是那个指挥官。
&esp;&esp;她哆哆嗦嗦的,半晌才抬起头,却在看到那张脸时彻底愣住了。
&esp;&esp;异常年轻的面孔,深黑的军装压着少年清瘦的身躯,违和的像是要把他整个吞噬掉。可那双比海水还要冷的深蓝瞳孔又昭示着他的灵魂——残酷,冷血,与人类格格不入。
&esp;&esp;到底是——
&esp;&esp;莎琳迟滞的移动视线,那帽檐下的头发是璀璨又奇异的金色,她才不可置信的开口,“……洛里?!”
&esp;&esp;没错,是那个她送给尤兰达的家务机器人。这头金发还是找店家特意订制的,多收了两百个金币。
&esp;&esp;洛里静静的看着她,“你认识我。”
&esp;&esp;莎琳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当然。你忘记了吗,我是尤兰达的朋友。”
&esp;&esp;这个名字似乎令那双冰冷的眼睛失神了一瞬。洛里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
&esp;&esp;“你真的忘记了?”莎琳简直目瞪口呆,“怎么会这样,尤兰达呢?”
&esp;&esp;洛里垂着睫毛,神情流露出难言的脆弱,“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记忆…变成了一片空白。”
&esp;&esp;这副模样和一位美好的人类少年毫无区别,莎琳也跟着松懈心防。她叹了口气,“一定是古奇博士那个疯子干的。”
&esp;&esp;毕竟他连自己的学生都能随便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