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葫芦把糕点吃完,埋在江近月怀中,也不能说话,他觉得有些无聊,一下一下地摸着江近月的耳环。
江近月拨开他的小手,拍着他哄睡。
她的目光也一直在注视着周边的情况,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土匪劫人,若是为财,江近月便不担心。
陆晏廷迟早会找到此处,国公府纵然舍得她,也不舍得这个大胖儿子的。
但此番一下子劫了这么多人,且除了她和小葫芦,其他人多是些身穿布衣的寻常百姓,看着又不像是谋财那么简单。
若是这样,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若他们有什么别的心思,那陆晏廷纵然有通天的本事,可只要有一点点意外,或者他没来得及找到她,那小葫芦就会有危险。
不行,她必须想办法自救才行。
好在这些人此番这般大张旗鼓地抓了这么多人上山,必定有所图谋,所以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杀了他们。
江近月的目光在这狭小的柴房中四处寻找,发现了几垛垒在墙边的干草。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外头守卫手上提着的油灯在夜中格外显眼。
烛灯的光亮倒映在她清亮的眼瞳中,成了江近月逃生的希望。
……
不多时,月亮挂上枝头,点点星子发着黯淡的光,纵然是夏日,可在山上,夜里并没有白日那般闷热,反倒有些寒凉。
山寨门前,一辆十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停了下来。
车上下来一个头戴墨黑兜帽,身穿同色披风的女子。
寨主迎上去,乐呵呵地道:
“夫人呀,人我们已经抓到了,剩下的银子,您该付了吧。”
沈菀点点头,一旁下来的侍女便将撩开马车一角,那寨主探头进去瞧了瞧,满意地收回身子:
“夫人果然讲信用。”
沈菀点了点头,她的大半张脸隐在兜帽下,精心描画的红唇轻吐,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
“先关一夜,明日一早就全杀了,全部丢到街上去!记得,要一个不留,这样才不会起疑。”
那寨主点点头,再三向沈菀保证:
“放心吧,这件事我们一定给您办得漂漂亮亮、妥妥当当的。对了夫人,您的厢房已经备好,这边请吧。”
沈菀点点头,带着丫鬟往厢房中去。
途中经过那间关押着人质的柴房,她凑过去,透过木板的缝隙往里瞧。
等看到江近月和她怀中抱着的孩子,她淡笑着对一旁引路的寨主道:
“将死之人,也不必给他们吃食,毕竟这花的,也都是您龙腾寨的银子。”
“是,是。”
寨主一边应和着,一边想,果真是最毒妇人心呀。
这自家夫君纳了个妾室,就要这般赶尽杀绝,实在是狠心!
那山下当官的,还不如他们当土匪来得自在,想睡哪个就睡哪个,若是有哪个女人敢撒泼吃醋,直接丢到山崖下喂狗!
然而他收钱办事,这些不是他该管的东西。
沈菀进了厢房,多日来紧张的心情一扫而光,她的内心,是难言的畅快。
江近月,江近月,她终于要死了!
沈菀知道,若自己贸然杀了江近月,他日父母知道江近月的身份,自己和父母的感情一定回不到从前。
但是推到这些土匪身上,就不一样了。
意外嘛,谁能怪到她头上?
且她这次为了让龙腾寨的人答应接下这活,可是动了血本。
她不仅将自己多年来的积蓄拱手送出,又以日后会用家中的关系给他们牟利,保他们事后平安,他们这才答应动手的。
此前,她怕那些人惧以陆晏廷的威名,不敢下手,又怕自己的身份暴露,所以特地说自己是国公府上庶子的少夫人,因为记恨外室在自己前头生子,强行进府,所以才想诛杀她。
沈菀也是被逼到绝境了,她和江近月本就有仇,日后如果江近月成了沈府千金,那自己更没有立足之地了。
事已至此,她不得不这么做。
这些时日,她一直让匪贼们在国公府四处埋伏着,只要看到江近月,就立刻掳走!
顺带,还要多抓些百姓,这样才不会让人生疑,往江近月身上想。
她能一天不出来、两天不出来,却不可能一直不出来。
果然,现在除了她,还有她的那个小儿子,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