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还早,你要不到我那去坐坐?”
“不用了,告辞。”
江近月要走,黄幼兰又说:
“说来你是侯府长媳,可回来这么久,府中上上下下大事小事你都不用经手,唉,这可累煞我了,怪不得我这孩子总是闹腾,也许就是因为没有嫂嫂你那么多的时间来教养孩子呢。”
江近月闻言,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露出一个笑来:
“弟妹,这些日子我身子一直不适,所以才没出门,至于管家的事……实在是太劳累你了,这样,其实我最近觉得身子好多了,等一有空我就去同二夫人多学学,尽快把事情揽过来,绝不让你操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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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幼兰不过是随口说说呛她两句罢了,听江近月这般说,她的面色当即就变了,赔笑道:
“不急不急,嫂嫂,你产期就在秋日吧?等你坐了稳胎,过不了几个月就要生了,生产之后,还要坐月子、修养身子,管家的事你还是慢慢来吧,我不过随口说说而已。”
不知想到什么,黄幼兰又笑着说:
“也是,你该多回去陪陪世子的,毕竟他很快就要去边关,你们相处的时日不多,我不会来讨人嫌的,嫂嫂放心吧。”
江近月下意识看昔桃一眼,目光中满是闻讯。
昔桃也是满脸疑惑。
江近月便转过头,笑着对黄幼兰说:
“多谢弟妹关心了,无论世子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他的。”
江近月说完,带着侍女们往回走。
等走远了,她才问昔桃:
“世子要出征?我怎么不知道?”
昔桃也是一脸疑惑地摇摇头:
“世子从未提起过呀,奴婢在归鹿院也没听到风声,想是那少夫人胡说的吧。”
江近月面色沉重地摇摇头:
“我觉得不像。”
……
等江近月回到归鹿院,陆晏廷已经回来了,他正坐在正屋的榻前编竹篓,面前是一堆软竹条。
江近月掀帘进来,问他:
“送小葫芦去学堂了吗?”
陆晏廷点头:
“放心吧,有我在,他不敢不去。月儿,你今早没睡饱吧,去床上再躺一会儿,到午膳时辰我叫你。”
江近月有孕以来,就嗜睡想吐,这要是平时她早上床去了,可今日因为黄幼兰的话,她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动。
陆晏廷见她扶着墙神游天外,放下手中的活计,扶着她到床前坐下,又替她宽了衣裳。
等江近月躺好,陆晏廷替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问:
“你方才怎么去了祖母那里?用过膳了吗?”
江近月道:
“用了,现在还有些撑呢。”
陆晏廷的手搭在她的小腹上,若有所思地道:
“你昨晚好像好些了,一晚上都没吐过。”
江近月拧起眉:
“陆晏廷,你不要再说‘吐’这个字!我真的会想吐的!”
“好好,我忘记了,不说,我不说了。”
陆晏廷急忙安抚她。
江近月垂下头,默默看着他搭在自己肚子上的那双手,小声问:
“表哥,我生这个孩子的时候,你会在我身边吗?”
陆晏廷闻言,神情一变,他努力勾起唇角,笑着问她:
“月儿,你为什么这样问?”
江近月抬起头,对上他闪躲的目光,立刻意识到黄幼兰说的是真的。
她有些急切地坐起身问:
“眼下京城这么乱,想必边关形势更为严峻,表哥,你是不是想去边关,是不是……”
陆晏廷罕见地没有立刻应答她的话,于是江近月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抱住陆晏廷的腰,闷声说:
“表哥,战场那么危险,我不想你去……表哥,如今爹爹的仇报了,我再没有什么奢望,只想我们一家人永远待在一起,不要再分开了。”
曾经她觉得自己的命如蝼蚁般轻贱,一直觉得自己的归宿就是早早死掉,也曾经视死如归地活着。
如今却因为有了他和小葫芦,有了肚子里这个孩子,她就像苟且偷生的老鼠,既胆小又贪婪,觉得自己抓住了那一点微小的幸福,再也舍不得放弃。
陆晏廷握住她的手,有些艰涩地开口:
“月儿,赵雪客在大魏蛰伏多年,对大魏地形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