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近月有些惊讶地道:
“你请沈夫人进来吧。”
昔桃便往外去,在这当口,小葫芦又把脑袋上的帽子脱下来,举到江近月面前问:
“好看不?”
江近月点点头:
“好看,谁给你的呀?”
“外祖父。”
小葫芦说着,又把帽子戴上了,跑到梳妆台前照镜子。
不多时,昔桃带着沈夫人进来,沈夫人见江近月已经醒了,快步走上前,坐在床边对她道: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别担心,你和孩子都没事,你之所以昏迷,是因为休息不够,太过忧虑了。”
说到这,沈夫人一脸心疼地问:
“近月,你这些日子一直担惊受怕吗?是我和你父亲来迟了。”
江近月看着她关切的脸,又想起陆晏廷迟迟未寄来的信,开口问:
“我夫君的信到了吗?”
沈夫人一怔,半晌才摇摇头:
“这,许是还在路上吧,很快就到了。”
江近月闻言,又颓丧下来。
沈夫人见江近月满脸忧虑,立刻转移话题,她招手叫来小葫芦,同江近月道:
“对了,我和你父亲方才来归鹿院时,正巧遇上他偷偷从公主院里跑出来呢,公主派人出来抓他,他跑得一脸兴奋,恰好遇到我们,便直接躲到我们身后,这孩子真机灵!”
小葫芦在沈夫人身边吐了吐舌头,把头上的帽子脱下来玩。
江近月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她轻声道:
“多谢您把他带回来了。”
沈夫人听到这过分客气的话,苦笑着说:
“近月,我们到底也是孩子的外祖,你不用同我们这般见外的。”
她说着,握住江近月的手,诚恳地道:
“那个黄少夫人被罚去庄子的事闹得挺大,我和你爹爹因此才知道你在公府里受了委屈,你爹爹当即就说要来接你。”
“如今你夫君又不在这,我们不在国公府受气了,近月,你肚子里这个已经有六个月大,以后你只会越来越艰难,还是随我们回去住吧。”
江近月听到这话,沉默下来,一时没有应答。
沈夫人又劝她:
“近月,不管你现在有多不想见我们,但是如今你在公府里住着,我们实在是不放心,所以才厚着脸皮来找你。你先带着孩子同我们回去,等你生产完,在沈府坐完月子以后,再回来也不迟呀。”
“你知道,眼下家中只有我和你父亲两人,绝对不会有什么你不喜欢的人来打扰你的。你在这里没有人帮衬不说,还整日要担心这个操心那个,一直提心吊胆的,对孩子也不好啊。”
见江近月依旧犹豫着,沈夫人拉过小葫芦,又道:
“不说你自己和肚子里这个,就是小葫芦,你也照看不过来呀,否则,就不会发生今日的事了。”
生产的确是女人的一大关,江近月生小葫芦的时候,陆晏廷一直在外头守着,有什么事,她在里头一喊,陆晏廷立刻就能帮她解决,可饶是如此,她心里依旧怕得要命。
如今陆晏廷不在,虽说他临走前已经安排好许多人手,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国公府里的暗潮涌动,是江近月无法预料的。
沈夫人说得对,等到她生产完,的确没有办法一整日看着小葫芦,到时候她又虚弱得很,若是公主要故技重施,江近月根本不是对手。
她如今和沈家人关系微妙,同他们说话也尴尬,可如陆晏廷说的,他们至少不会伤害自己。
江近月沉默了一会儿,问小葫芦:
“要不要去外祖母家里玩?”
小葫芦看看外祖母,兴奋地点点头:
“走吧!娘亲!这里无聊!我还没去过外祖母家呢!”
她终是答应下来:
“那好吧,我们离开这里。”
江近月转头看向沈夫人:
“那便麻烦您了,等我夫君回来,一定向您道谢。”
沈夫人马上笑起来,“好,好,这就对了!”
江近月觉得自己再也没法遵循本心做事了,成了母亲以后,她经常要妥协。
但她不容易,沈夫人也很不容易,当下也不再想些不愉快的事,努力打起精神安排着事。
此刻已经是傍晚,外头晚霞的余韵洒入屋内,一室暖黄。
沈夫人欢天喜地拉着小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