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谙眼神木木地看着那些资料,耳边是时初礼温柔的分析,竟第一次觉得,原来如此荒唐。
那是她的噩梦,只出现在午夜梦回。一旦惊醒,她也从来不敢细想,现在发现,原来她所有的噩梦,只是别人的恶意?
那个别人,还是她曾经的父母。
“礼哥,我好难过。”洛谙满脸迷茫,转头眼神木木的盯着时初礼。
眼神空洞,却抑制不住泪水从里面不断流出来,时初礼心骤然疼了一瞬,抬手捧着女孩的脸,替她擦眼泪。
“可是,我不知道我在难过什么。”
曾经不愿回想的过去,曾经让她一度抑郁的过去,一切都被现实的揭开,竟一时不知道,该难过些什么。
难过原来父母不爱她?可是她好像已经知道了。
难过原来自己五岁的时候就被pUA到抑郁?难过自己的母亲,到现在竟然还在怨她?
还是在难过,这二十几年来她从未放过自己。
洛谙眼神慢慢聚焦,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男人逐渐在她的眼前清晰。
他的眼睛,一直都很好看,狭长的桃花眼,如果不看他的眼神,这种眼型美的很有冲击力,但他一贯温柔,让人不自觉想要靠近。
她伸出两只胳膊,一个猛扑,便勾住男人的脖子扑到了他怀里,脸颊亲昵的在他脖颈之间蹭了蹭。
连眼泪都蹭到了他的衣领上。
时初礼一向洁癖,现在被女孩蹭到泪水,却丝毫不在意,一只手搂紧女孩的腰,一只手轻轻顺着女孩的背脊,缓缓的轻抚。
“谙谙把自己养的很好,以前的过去就让它过去好不好。”时初礼声音依旧清雅,哄起人来也很让人信服。
洛谙脸颊紧紧靠在他的脖颈,男人说话间她能明显感受到他声带的震动,轻轻的,麻麻的。
她收紧搂着他的胳膊,脸埋的更深,闷闷道:“礼哥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她的确会有一点荒唐的感觉。
二十多年来,每次睡在地板上的时候,每次吃不饱饭的时候,她都有些愧疚。
如果那天她没有去练琴就好了,如果她当初不想练钢琴就好了,如果,她压根没出生就好了。
时初礼转头,下巴蹭上女孩柔软的头发,轻声道:“谙谙以后可以彻底跟他们没关系了。”
无论从生活上,还是从心理上。
“嗯。”洛谙在时初礼颈间乖乖点头。
时初礼察觉女孩的情绪稳了过来,就轻轻的放开了她。
“去洗把脸吧。”
被放开的洛谙一愣,心间狠狠一颤。
刚才还能亲密的抱在一起,她以为,他们心在那一刻,靠的很近,但就像这个拥抱一样,一旦退开,就像泡沫一样,瞬间成为泡影。
所以只是安慰,是吗?
她直勾勾盯着时初礼的眼睛,妄图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些别的什么情绪,比如,喜欢。
没有,他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到冷静。
指尖轻轻一颤,洛谙闭了闭眼。
“嗯?怎么了?去洗洗脸吧,不然会难受。”时初礼见女孩的眼神奇怪,抬手轻轻摸上女孩的脸颊,却被女孩偏头躲过。
时初礼顿了一下,很快牵起女孩的手,拉着她往卫生间走。
洛谙跟在后面,心狠狠抽痛了一下,比刚才被许静骂,还要难受。
她躲开他,他的情绪也不会有任何变化,那只能说,她引不起他的任何情绪反应。
本来,元旦那天,她想约他表白的。
其实两个人相敬如宾的生活,才是最合适的,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也证明了这一点。
可是,她不甘心。
不知道是贪心,还是别的什么情绪,只要一想到和时初礼这么相敬如宾的相处一辈子,她就极端的想要不干脆离婚。
可离婚后,他身边会出现另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一定会喜欢他的,然后呢,然后万一他也真的喜欢上那个女孩子怎么办?
所以试试吧,元旦那天,想和他说清楚自己的心意,想问问他,能不能尝试,试着去喜欢她。
计划赶不上变化,今天他的意思就是,不会喜欢她对吗?他甚至不愿意多抱她一会儿。
他把她当什么?妹妹?还是名义上的妻子,是责任?
“谙谙晚上的聚会还打算去吗?其实出去散散心也挺好的。”时初礼见女孩在洗手间里面洗脸,靠在门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