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初不气不恼,还拿出了账本,“你好好看看,为了把你捞出县衙,我拿出了八千两。”
“两千打点了县衙大牢,六千两买下了弈香楼的花魁和姑娘。”
“我还请了黄绾绾吃了一顿饭,用了四百三十六两。”
她一边拨弄着算盘一边报数。可那清脆的算盘珠子响一声,柳慕升的心就颤一下。
“怎么花了这么多……”
“这会儿知道贵了?撒泼耍混的时候不是挺爽的么?”柳月初“咣当”一声把算盘拍在了桌案上,“口口声声爱慕卿卿,却跑到那种地方借酒消愁?我说起来都嫌臊的慌!”
“不是我想去的,是钟子琦……”柳慕升辩解一句,就见柳月初横眉冷对,他也解释不清。
袁厝站在门口进也不对、退也不妥,兄妹二人争高下,他这个时候出现实在尴尬了。
白芍从屋中端了茶出来,“……姑爷回来了!”
柳慕升窜天猴似的站起身,也顾不上掸去膝盖前的灰尘,扬着下巴看袁厝。
袁厝不得不进来,恭恭敬敬的唤一声大哥,随后问问这两日休息的如何,便把话题转到内务府的皇商选拔上。
“……我特意打听了下,今年一共十六家参选。”袁厝把参选的名单递给柳月初,柳月初看到之后就心凉了。
单拎出哪一个都不是柳家能比的,看来她猜得没错,就是宫里为了还她一个人情,给了一个机会。
“就算选不上,我也要去一次,好歹开个眼界长长见识。”
“放心,一定能选上,你所想定如你所愿。”袁厝哄着。
“以为你是内务府的大总管啊,还你说选上就选上。”柳慕升虽对袁厝已改观,但刚刚丢人的刹那被瞧见,他颇有不忿。
袁厝也不在意,“难不成大哥对月娘没信心?”
“有信心也要实事求是啊!”柳慕升白眼都快翻飞了。
“那不如我们打个赌,若是月娘选不上,你欠月娘的银子我来还,如何?”袁厝突然提议。
“行,我就和你赌!”柳慕升冷哼一声。
“但也要先说好,若我赢了,大哥要答应我一件事。”袁厝也摆出了条件。
“什么事?”柳慕升十分警惕。
“赢了我自会告诉你,输了你也不必知道了。”袁厝卖了个关子。
柳慕升自觉赢定了,“……我还是困,我要回去再多睡两觉!”
看他离开,柳月初的怒意也消不少,“我知道你在给他找台阶吓,真的输了也不用你给银子,我从账上抹去就是了。”八千两呢,袁厝去哪儿偷私房钱儿。
“一码归一码,输了我要赔的,但我坚信不会输。”袁厝胸有成竹。
柳月初也没放在心上,又过了四天,她一大早就去了内务府。
内务府的官员把她请进去,简单的攀谈了几句,寒暄的话都没多说,直接问她对哪个项目有意向。
柳月初提了皮草和军需装备。
她知道应该再多说些柳家的优势,但冥思苦想了好几天,柳家除却名声外,真的没有一丁点儿优势可讲。
“军需装备的流程太复杂,你们柳家人无人在职,一窍不通,从头学起也来不及。”内务府的官员提笔写字,写好后又盖了印,“官道的货运条子,你收好!”
“第一批的皮草需求单在此,价格也在上面,多收的皮草你们可以卖,但收不上来可不行。”
“订金二成,货到付四成,检查完整付三成。”
“回吧,下一个……”
简单交代几句,官员就让柳月初打道回府。
柳月初拿了单子和首批支付的订金就被撵出去,站在内务府门口半晌都在发呆。
这是皇商的名额,不是去进货大白菜。
十几家商户,都比柳家资质雄厚,怎么就把皮草的生意给她了?!
她不是在做梦吧?掐了一把有点儿疼。
难道是那位朱老板帮了大忙?
“姑爷呢?”柳月初立即问起袁厝。
“姑爷说今天要去商行,他核对好了所有清单,要将物品一一入库,据说少了几样东西,三老爷和四老爷不肯认账,正在吵架呢。”白芍也是听柳慕敕派人过来通禀的。
柳月初冷哼一声,她一丁点儿都不意外。
当初二人那么痛快的拿银子,显然是早把值钱的昧下了。
“去商行!”她也顾不得震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