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我们被冠上亲王和公主的尊贵称号,其实他们打心里面也根本瞧不起我们。”
“他们是谁?”我的声音竟有些发颤。
“他们,就是宫里面的人啊。”她笑中带着几分癫,“一看到他们看我的那种眼神,我就恨不得把他们的眼睛全都剜出来。”
我心中一紧,“你。。你是在说醉话罢?”
她盯着我仓惶的眼神,扑哧一下笑出了声,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脸颊,“自然是逗你玩呢。倒是你——”
她顿了顿,眯起眸子盯着我,“你又为何要待我如此不同?嗯?”
她伸出玉手,似又要抚摸我的脸。
我忙攥住她的手腕。
“你。。你真的醉了。”
我艰难地道,努力想避开她的眼神,可是发现这次却避无可避。
她离我实在太近,呼吸可闻的距离,她的幽凉和醉香缠绕住了我。
我还能避到哪里去?
我为什么要对她如此不同?
我明明知道的,我和她不一样的。
我也并没有什么出身风尘的母妃。
我也感觉不到宫人看我的眼神,或者说,我压根不在乎。
可我为什么要对她如此不同?
看我沉默了这么久,她若有所思地望着我,失声笑道,“阿归,你该不会是对你自己的。。。”
“因为你是我的姐姐!”
我瞪大了眸,急促地在她完整说出那句话之前打断了她。
我竟然如此惶恐她真的把那句话说出来。
我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地道,“我对你,和对泠妹妹没有什么不同。我们是手足,当然应该对彼此好一点。”
对,自然是这个原因。
我此刻也姓慕容,不是这个原因,还能是什么?
可为什么我说出来了之后,一点都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可为什么我说出来了之后,我的心中反而越受无端桎梏?
只见她唇角的弧度慢慢消失,一把推开了我的肩头。
“你非要在我面前一再提她不可吗?”
她与我拉开了距离,声音渐冷,“手足?你觉得皇家真的会有手足亲情存在吗?父皇那一辈一共有八位皇子,最后可以说是我父皇杀光了所有手足才登上的皇位。这其中也包括你的父皇,燕景帝。”
我头皮一麻,这段惨烈的皇家历史我并非不知。
以前总觉得这些鲜血染成的故事离我很远。
可现在。。我已做了那么长时间的瑞亲王慕容当归。。
是啊,她的父皇杀死了阿归的父皇。
我是不是应该恨她才对?
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变得很明显,她看在眼里,昂起头笑道,“你不会是忘记了罢。我不仅是你的姐姐,更是你杀父仇人的女儿。”
我本想抱抱她,多想抱抱她。
可是。。我终究没有办法抱她。
因为她的话。
因为她把所有仇恨都明明白白地摆到了我们之间,逼着我去面对。
我不知该怎么回避才好。
我不是真的阿归,但我不能否认这份血仇的存在。
我别过脸,看到那只空空如也的鸟笼就在一旁。
其实她明明可以不用做的那么明显。
可她偏偏就要把我的言而无信摆在台面上,让我难堪,让我难受。
正如冬日的夜如此寒凉,可她,偏偏就要穿的那么少,让这份寒凉无处可避,冰心刺骨了才好。
“阿归。”
她定定地望着我渐渐苍白的面容,一字一顿地道,
“不要再尝试对我好了,否则,往后你定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