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根本舍不得走?”
她脸色变了数变,还是一句不吭。
“对了,其实有件别的事,也不知当讲不当讲。”段无忧望着她,难得地语气正经了些。
“说罢。”
“或许陛下也有听闻,您多年未曾纳妃封后,膝下除了长乐公主又别无所出...再加上您的这张脸...”他目光无礼地上下扫视了她一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欲言又止,“其实陛下不是懂楼兰的易容术吗?完全可以再修饰地更像...一些啊。至于孩子嘛...相信只要陛下一句话,大家都会相信长安公主是您和那位...”
“我很累。”她黯然打断道,“一直伪装,一直说谎,真的很累。”
段无忧望着她紧锁的眉头,叹了口气,还是继续道,“还有秦.王.府。秦王殿下近年来可是云集了不少被您削贬的景帝旧臣,他们都对您极其不满。段某斗胆问一句,若秦王欲反,陛下是杀还是不杀?”
她忽然低低笑了一声,抬手遮住了眼睛,“段无忧,你还是如此能说会道,不怕我先杀了你吗?”
“如今段某这条贱命,怕是送给陛下,陛下都嫌脏罢?”段无忧从袖中摸出一枚脏兮兮的白色棋子,笑得有些张狂,“况且段某说的可是大实话,如今陛下坐在那个位子,应该鲜少能听见有人跟您说实话了罢?”
“是阿...所以我真舍不得杀你...”她掸了掸袍子,站了起来,淡淡地笑了笑,“你可要活得比我久啊。”
段无忧眯着眼望着她,只觉得阳光突然太过猛烈,眼前这人的容颜像似要在强光下消散了一般。
她思忖了片刻,从怀中掏出一物,丢在他怀中,“替我我保管罢,希望我永远都不必回来问你拿。”
段无忧低头一看,登时心中一惊,再抬眸时,已不见她的人影。
“看来终是做好决断了啊。”
段无忧喃喃自言自语着,将掌心的一方玄铁制的令牌牢牢攥了起来。
呵,再见了,慕容颜。
哦,不...若是如您所愿,应该是不要再见的好。
暮色将至,长河之上,一轮浑圆的血色落日慢慢沉下,一列赶着牛马的商旅载着货箱朝燕门关的方向行去。
“今晚再凑合一下,明晚,最迟明晚咱们一定能抵达燕门,到时候就可以抱着美人吃香喝辣了!”领头的胡商莫卢打了个休息的手势,骑在马上回首高声吆喝道。
队伍里都是年轻的小伙,听到这话登时传来了几声肆无忌惮的大笑和口哨声。
卫昕悦脸上一红,忙摸了摸自己唇上贴的小胡子,然后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弯下腰,极快地伸手在地上抹了一把,再将自己的脸涂得更脏了一些。
队伍陆续停了下来,人们开始呼唤同伴搭起帐篷,烧柴打水,一时间喧腾的叫嚷声此起彼伏。
这是一支来自五湖四海,往来燕京和漠北的商队。自从翎帝继位后,漠北和燕国两国太平,贸易不断。中原的丝绸和茶叶花种传到了草原,草原的马奶酒和天然珠石也传到了中原。
而燕门关,则成了最繁盛的中间地带。
莫卢铺好脏兮兮的毛毡毯,拿出风干的牛肉,朝不远处一名正在劈柴的黑衣人客气地喊道,“阿木兄弟!别忙活了!快来休息休息吃点东西!”
那清瘦的黑衣人微微抬眸,半张脸都裹在围巾里,她朝莫卢沉默地摇了摇头,继续埋头劈柴。
莫卢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自己坐下,啃着干巴巴地牛肉。
阿木不是他们商队的人,是他们中途遇到帮他们打退马贼的恩人。
没人知道她到底要去哪,这人很少开口说话,只说过到了燕门就各自分道扬镳。
卫昕悦一边心不在焉地将牛车拉至一旁,一边借着牛身挡住自己,偷偷打量着阿木。
她知道,这个阿木就是燕翎帝。
她双眸通红,布满血丝,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休息好了。
从翎帝大殓起,她就没有睡过一次好觉。
她不信...那个人就这样死去...更不相信...那个人会像传言一般死在姑姑手中。
于是,她利用她的三脚猫功夫,偷偷潜伏在灵堂梁上。
她又冷又困又难受,直等到快从梁上掉下来,才看到冷岚歌和肩上扛着一人的薛义走了进来。
隐隐听见薛义问姑姑什么‘后不后悔’之类的话。
她瞧见姑姑摇了摇头,然后薛义就把肩上扛着的易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