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手足,必定情深。”那阴森的声音继续道,“那你们自己选吧,只能活一个。”
“什么意思?”我问。
“那锦囊里有一剧毒之药,一人死,一人便能活。”
话音落下,外面所有的声息好像一下子都没了,我二人就像被与世隔绝一般,无论我再怎么呼喊询问都无人回应。
“喂!你到底是谁?开什么玩笑?!”我奋力捶着石墙,“好端端地凭什么要我们两个你死我活?!放我们出去!听到没有?喂!疯婆子,放我们出去!”
“我想她没开玩笑。”慕容盈从锦囊里倒出一枚红色的丹药,放在掌心,静静地对着我道,“这是宫中常见的,鹤顶红。”
我听了愣了许久,转过身,直接举刃砍墙,“喂!咱们无怨无仇的,为什么非要有人死不可?!”
慕容盈也神情黯然,将鹤顶红放于桌面上,呆呆站立,久久无言。
‘咣当’一声,我用力过猛,短刃从手中弹飞,落在了慕容盈的脚边。
她弯下腰,缓缓拾起那把短仁,凝视片刻,抬眸盯着我问道,“阿归...你究竟是谁?”
我喘着粗气,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茫然地望着她。
“故作不懂?那我再说的明白些。”她唇边浮起一丝冷意,一字一字地清晰地道,“林慕,你根本究竟是谁?”
热汗渐渐变冷,我不解她为何忽然这么问,我只感到自己的舌头有些捋不直,多少有些心虚地道,“我...我未被杨忠寻入宫之前就叫林慕,是名医者。这些我早就跟太后提及过,杨忠也知晓的,怎么了?”
难道她知晓了我真正的身份?我惴惴不安地想着。
“你,同我父皇是什么关系?”她盯着我,咄咄逼问道。
我一怔,心中登时不知是悲是喜,竟一时间连句简单的谎言都说不出口了。
“你最好想好再回答。我说过,我最讨厌有人欺瞒于我。”她冷冷威胁道。
我怔了许久,长长叹了口气,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猛然盯着我的眼睛,咬着牙道,“现在。”
我愣住了。
“先前的确有人同我提及过,瞧见了你和父皇,但没有实证,我心中自然还是不太信。毕竟当初是我亲眼见过那个人的遗体...”她顿了顿,举刃作镜,照着自己幽凉失望透顶的眸子,忽低头哑声笑道,“但我看到了这把刃...这把刃是那个人的定情之刃,它应该躺在那个人的衣冠冢里才对。呵,果然是没死吗?”
她猛然抬头,盯着我的眸中布满血丝,如含仇恨,又似悲伤,不知为何,令人毛骨悚然,“那个人既然见了你,想必也该见过那个女人和她的女儿了罢。可为何偏偏是我,那人的亲生女儿...为何不见?为何要瞒着我?”
四目相对,我张了张口,终是欲言又止。
我本想说,师父除了我还谁都没见;也想说,师父有偷偷见你,但你不知道;更想说,师父其实是女的,不可能是你的亲生父亲。
但这些话,我一句都说不得。
那该是师父拼尽一生瞒下的...忍下的...
唉,想见的人不能见,该说的真话不能说,拼命扮演着不属于自己的角色,承受着莫大的误解。我忽然有些明白师父身上那种仿若与生俱来的阴郁感究竟是从何而来的了。她,的确就像昕悦所言那般,背负了太多,且余生都要背负下去。
“怎么,瑞王殿下平日里伶牙俐齿,怎么这时候开始装聋作哑了?”她见我长久不语,出言斥道,“你说话啊!你同那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又想做什么?”
“我也想知道...她想做什么...或者到底想我做什么啊...”我苦涩地望着她,“她让我拜她为师,可教的都是些逃跑功夫...除此之外,并未跟我谈及其他。你...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恨师父...她心里其实一直牵挂着你...希望你能过得快乐,还跟我提过你的婚事...”我声音戛然又止,呆呆地望着她。
春天了...我这才意识到春天究竟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很快就要成亲了...
“快乐?”慕容盈忿恨地道,“全是拜她所赐,我怎么可能快乐?是她害苦了母妃,又害苦了我...甚至死后还要强加于我一段我根本不想要的婚事!现在回来了,却瞒着我,还若无其事地跟旁人说希望我快乐?”她盯着我,恶狠狠地道,“你如果出去了,给我亲口告诉她:我恨她!一辈子都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