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都麻木了,我转头看了一眼还在安稳熟睡的慕容盈,没忍心将手指抽出来。
虽然浑身难受饥寒难耐,但还是希望时刻如果就能这样永远定格,也未尝不好。
几缕晨光从石缝中挤了进来,在地上投出了长长短短的几道明亮光痕,我这才看清她的双颊似乎带着异样的潮红,便下意识地伸手一摸。
心中登时慌了起来,她的肌肤竟滚烫得要命。
“慕容盈!”我坐在床头,忙抱住了昏昏沉沉柔若无骨的她,掐着她人中大声唤她,“慕容盈,你听见我讲话了吗?醒醒!醒醒!”
许久,她才无力地幽幽醒转,眼睛似乎都睁不开,皱着眉心勉强对我道,“渴...我好渴...”
我搭上她的脉搏,不禁暗暗痛骂自己的大意。
汗衰狂言,发热而渴,脉盛燥者,乃病温之兆也。
若拖之不救,轻则脱水昏迷,重则危及性命。
我忙站起来四处翻找,可整座石室,除了那枚□□以外连半点水食都没寻到。
我不禁大急,扑到石壁上对着缝隙朝外喊,“喂!这里有人病了!快放我们出去!”
叫了许久,都没人理睬。
我只好喊道,“就算不放我们出去,给口水喝总可以罢?”
还是没人理睬。
我便开始用身子撞墙,甚至重新拔出短刃砍墙,但都无济于事。
不知过了多久,我满头是汗喘着粗气靠着墙壁坐了下来,手臂上的伤口也开裂了,鲜血慢慢渗了出来。
我沮丧地蒙住了想要落泪的眼睛,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
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这时,那个沙哑的声音终于在墙外响起,“我说过,要想出去,你们只有一条路。一人死,另一人才能生。既然她已经那么难受了,横竖也是死,你何不送她一程?那个药是没有痛苦的,吃了就可以解脱了。”
“不!”我大喊。
“况且,你们才不是亲姐弟罢。依我看,你和她一点都不像,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罢。”那个沙哑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起来,“你自己也受伤了不是吗?为什么不先救自己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不!我要救她!”我固执地大喊。
“为什么?”她问。
“因为...因为...”
我闭上眼睛,心跳得飞快,大喊,“因为我是名医者!医者怎能见死不救?!”
“医者救人,可人又为医者做过什么?你的命难道就不不比旁人重要了吗?傻子..她又为你做过什么?你这么在乎她?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她其实是...”那个声音欲言又止,静默了许久,才冷冷丢下一句,“救她,你定会后悔的。”
我站了起来,走到慕容盈身边,她已经又昏了过去。
我轻轻触碰了下她苍白干燥的唇,知道她听不到,但还是想告诉她,“我不悔。”
我从小就是个很怕疼的人,即便是偶尔磕着碰着的一点点疼也会呲牙咧嘴地大呼小叫。
但现在可真是奇怪,我持着刃闷声不响地就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我的血染红了她的唇,绽放出异样的鲜艳。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这就是身为这把定情之刃主人的宿命。
一整天,她身上的热始终没退,神智也愈加不清,虽然没再喊渴,却时常说着胡话,一会叫‘母妃’,一会叫‘父皇’,一会说‘不要丢下我’,一会又说‘要杀了你’。
我想..如果我能活着出去,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到师父,让她去见慕容盈,或许只有师父才能解开她的心结,希望她能对她好一些,让她往后开心一些。
她笑起来很好看的。
忽然就想起了,她在绚烂烟火下的盈盈一笑。
真应该多笑笑啊,而不该像烟火一般那么轻易的烟消云散。
“真是抱歉..”我虚弱地抹去了她唇角的血渍,自嘲道,“可能是我人太没用了...所以血也没什么用..”
忽看见她睫毛微颤,似醒非醒,但终究是没有醒来。
转身摇摇晃晃地走到桌边,我拿起那枚鲜红的剧毒之药,对着虚空道,“希望你不要食言。一人死,另一人就能生。”
一仰头,就把药用力吞了下去。
味道竟然意外地涩中带甜,不算难咽。
我头重脚轻地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抬眼,正撞见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