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出来。
“师父!为什么为什么啊?!”
只见她握着一把匕首,已深深插入了自己的心口。
“好了一切都结束了今生今世是我负了小缇是我配不上她对我的喜欢和期许当初她用自己的满腔心血救我如今我也唯有以心头之血偿还”她的目光越过我,定在我身后的眉目悲悯的神佛身上,气若游丝地道,“菩萨啊所有的罪孽和痛楚我都愿承受我只求如果有来生求您千万不要再让她遇见我”
“师父你别说话我救你我是大夫我能救你”我双膝一软,跌跪在她身前,拼命按住她胸口汩汩而出的赤血,手忙脚乱地想扯下自己的衣袖给她包扎,可是双手已颤抖地不听使唤。
“孩子”
直到一双血手抚摸上我的脸颊,我呆怔住了。
“抱歉把你卷进来抱歉让你这双救人的手染上血腥你知道吗其实我从没想过要颠覆天下也一点都不喜欢杀人啊起初,我只是想着父皇可以爱我,母妃可以陪在我的身边,哥哥们可以视我做手足,歌儿可以永远开心的跳舞这样也许我就不必远去漠北辜负那个骄傲的女孩”她顿了顿,开始重重咯血,“但是我错了啊我太会自欺欺人了啊无论我怎么做像我这样的人始终都是难有善终罢好像世间只有我一个异类”
她含笑咳着血,“而你只有你看起来和我那么像似又如此不同所以抱歉啊最后的最后我想或许只有你是可以真正明白我的罢”
“林慕你能明白我吗你能明白我吗?”
她吃力地盯着我,口中不停地溢血,她像似藏了太多想说的话,但已经很难办到了。
我痛苦地流着泪,脑中一片混乱,除了哭什么也答不上来。
“我把心还给小缇了我的身也该和她留在漠北那里是她的家我不可以让她孤单地回家可我的魂魄唯独我的魂魄何时才能归家呢?我想看着盈儿披上嫁衣也想看看泠儿长大后的样子还想还想”
她布满薄雾的浅眸开始涣散,声音也越来越轻,可忽然间,她的手背痉挛了起来,像似有谁用力刺中了她的心脉,她猛然抓住我的手腕,呼吸急促地道,“来不及来不及了林慕你要好好听我说”
我忍痛咬紧牙关,用力点头,可她的目光又一下子空洞黯淡了下去,我唯有附耳凑到她唇前,才勉强听见她口中极轻地含糊着,“你你今生为我流的泪我已来不及还了唯有来世期以来世”
“啊你瞧!”
她忽然低呼了一声,松开我的手腕,虚弱地凌空一抓,“原来这里也有梨花就像下雪一样你瞧多美啊”
她慢慢张开沾满血腥的掌心,像似里面躺着一片洁白无瑕的雪花,停滞了片刻后便无声无息地坠落。她的瞳仁涣散地静静注视着空中,一动不动,一瞬不瞬。但她的唇角却蕴着一抹浅浅的笑,虽不算太温暖,却永远都不会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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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听完我讲完那段我本想忘却尘封的往事,卫昕悦缓缓上前,在无字丘碑前跪了下来。
含泪磕了三个头之后,她无言地取下腰间装着马奶酒的皮囊,悄然洒在石碑前。
慕容盈一直失神般地站着,脸上看不出悲喜。
我忐忑地望着她,“盈盈?”
她像似回过神来,对着我慢慢道,“能借一下你的刀吗?”
“你要干嘛?”我立马紧张了起来,生怕她一个想不开,要追随师父而去。
“放心,有你在,我不会再放弃自己了。”
她一眼就看透了我的担忧,轻声道,“以前我总怨着父皇可现在想来或许父皇才是世间最可怜的人罢一直以来好像除了气父皇,我什么都没做事到如今,既然老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我只是想最后为父皇做点什么。”
我久久凝视着她,那只幽凉的蝴蝶在经年的作茧自缚后终于又重新破茧为蝶,真正成长了。
也真正自由了。
我没再多说什么,弯下腰,从靴中掏出那柄短刃,递给了她。
她接了过去,跪在石碑前,拔刃在石头上一笔一划地刻写。
“走吧。”
许久,她站了起来,将刃还给我。
“还有一个故事的结局也在等着我们去圆满,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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