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斌斌,你本家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帮忙。”崔柯拿着一本笔记本随手翻着,不时还用手指比划动作。
黄斌斌懒洋洋地趴在崔柯的书桌上,短短的胖脚前后晃荡在高高的木椅边缘。他肥嘟嘟的脸侧转,变成侧脸俯趴桌面,过多的肥肉将他的五官挤得变形。他口齿不清地说:
“什么本家?”
崔柯头也不抬地,埋首在笔记里回答:“你叫黄斌斌,黄家不就是你本家。”
“嗯?”
崔柯揉揉脑袋,两手又开始在空中比划,动作磕磕绊绊,比划到一半,她忘记了接下来的动作。她恼火地放下双手,再用力关上了笔记本,一抬头便看见黄斌斌舒舒服服的模样。
她真是难受极了,人的痛苦果然是比较出来的。
凭什么!她要挑灯夜战,而黄斌斌却能在她面前如此闲适,坐她的椅子,晃荡他的肥短腿,崔柯愤懑地想。
于是,她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书桌边。举起两手,掐向黄斌斌肉嘟嘟的两颊。手指尖接触到柔滑细腻的皮肤,再用力一掐,这皮肉好像可以掐出水来。
崔柯感觉这比她买的解压玩具还要解压。
黄斌斌给崔柯冷不丁地偷袭了,她还下了死力气,对他又掐又揉,搓搓捏捏,像是要把他的皮肉生剥下来。他疼得哇哇叫,“锤哥,呢哥哥房盖……”
意思是,崔柯!你给我放开。
他被崔柯捏得说不清话,口水顺着嘴角淌下。
崔柯这才嫌弃地撒开手。她现在神清气爽。不等黄斌斌调整好皮肉归位,对她破口大骂,崔柯就叉腰说起了正事。
“我看见我阿奶的笔记上说白骨小儿鬼,有一项特异的技能可以捉弄男人。找你妈妈的事已经有点眉目了,现在只要你去捉弄一个男人,我就能从你本家得到线索。”
“这两者间有什么关系?”黄斌斌问道。
崔柯不想从头解释,或者不想从头瞎编,她挥挥左手,说:“这件事解释起来,说长也长,说短也短。我不会总结,所以说起来麻烦。”
黄斌斌听崔柯的话,听得眉头半挑,显然他是不相信崔柯能有什么好屁要放。
“我能骗你么!你去打听打听刘小羽的事,谁给她解决的,我!”崔柯挺胸,抬手拍胸口,说:“你别不信,你就算再不信。你想想等你时间到了,受罪的是谁。”
黄斌斌虽然对崔柯的话一个字都不信,但他信崔柯不想让她自己倒霉。这个懒鬼,不得不做的事,她才会去做,黄斌斌想。
“你说吧,你要我做什么。”黄斌斌问。
崔柯想想就笑了。
两人在房间共同密谋了许久。
林鸿胜觉得今天的运气实在太背。他出门前揣进怀里的两千元。刚在麻将桌坐下不到三小时,两千元就已经输得精光,还倒欠钟临实五百元。
钟临实是个不要脸的无赖,林鸿胜如果不在下周一之前,将五百本金加五百利息还他,钟临实怕是会闹上林鸿胜家里去。林鸿胜不怕这个矮个子麻脸,但他怕黄阳。
想到黄阳,林鸿胜更是心烦。这个婆娘,生了孩子后,身材走样不说,性格也大变。
他真是看走眼了,以为娶一个读过书的,她会比自己周围的村妇讲道理。谁知道呢,黄阳婚前明明是温柔体贴的姑娘,说不上多好看,但她对他好哇,不像之前那些个要管东管西。
结果黄阳生下孩子后,比之前那些个还难搞,整天在家摔摔打打。黄阳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他忍了,忍不了就去打麻将消遣消遣。
但这个泼妇连孩子都照顾不好。几个月的婴儿除了吃奶就是睡觉,有什么难弄的。偏偏这个读了大学的“高材生”不会照顾孩子,成天哭哭啼啼,吵着闹着要回娘家。
他让她回去,她又不走了。他妈不过说她两句,她不是抱着孩子哭自己命苦,就是厮打他说要离婚。
林鸿胜想到这些,又怪起了他妈。要是他妈能多帮帮他们,黄阳也不至于这么快没奶了。他走在回家的路上忍不住唉声叹气。是了,林鸿胜早上揣出门的两千元,说是给孩子买进口奶粉的。
他昨天就差那么点钱就能翻本了。
许是老天爷知道他好运要来了。一大早,林鸿胜吃饱饭,走进主卧。母女俩都还在床上,黄阳昨晚没睡好,眼睛红红肿肿,眼下又发青,活活老了十岁不止。
林鸿胜一进房间,看见黄阳这个样子,他忍不住反胃。幸好他提出了分房睡,不然半夜见到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