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止言还以为是那位他只见过一面就惊为天人、深深嫉妒三弟好运的绝代佳人邱雁君,定睛看时,却失望的发现这位只是绛云岛主另一个女儿邱墨君。
“爹!你可回来了,外面都说范三公子是断袖!这可让五妹怎么办?”
七八道箭一样尖锐的目光立刻同时射向范止言,他当时差点没绷住,心说断袖的是老三,又不是我,都瞪我干嘛?好在邱岛主还是讲理的,客客气气谢他相送,就让他走了。
邱至澜打发走了范止言,转身进了院子,才斥道:“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雁君呢?她知道这事了吗?”
邱墨君被父亲斥责一句,赶紧规规矩矩站好,低声说:“刚知道了,躲在房里不肯出来。”
邱至澜没再说话,先进了厅中,叫时季鸿等出去过的人把事情经过再给他说一遍,然后打发时季鸿:“你去看看雁君,劝劝她,跟她说不要怕,我自会给她做主。”
“是。”时季鸿应了一声就要走。
邱墨君眼睛一转,想跟过去:“我跟你一起去。”
邱至澜沉声喝道:“站住,许你去了吗?”又转头交代儿子邱越潮,“看着你四妹,不许她去烦雁君!”
邱越潮应道:“是。”随即拉着邱墨君出去,看着她打坐练功去了。
时季鸿得以脱身,独自离开前厅,绕过院中花园,到了后面小楼。小楼一共三层,一层厅中只有两个婢女在,看见他进来,齐齐起身行礼。
“五小姐呢?”时季鸿问。
婢女都是自绛云岛带来的,原就贴身服侍五小姐邱雁君,知道时季鸿与五小姐亲近,便直接回道:“小姐把自己关在楼上房里,不许人打扰。”
时季鸿道:“义父叫我过来看看,你们不用管了。”他说着转身上楼,到二楼敲了敲紧闭的房门,也不等里面回应,就径自推门进去,绕过外间屏风,又掀开一层珠帘,才看到里面临窗而坐的倩影。
白衣美人侧身坐在榻上,长发挽起一半,在头顶结了个飘逸的发髻,另一半侧垂在颈边,用红色丝带打了个漂亮的结系住,窗外柔和日光打在她身上,正好呈现给时季鸿一个非常美丽的剪影。
“你倒悠闲自在。”他驻足欣赏了片刻,才调侃着走过去,坐在邱雁君对面,顺便看了一眼窗外幽幽竹林。
邱雁君看到时季鸿却有点失望:“我爹就只让你来看我?”
“不然呢?”时季鸿反问,看邱雁君眼睛红红的,又惊奇,“你还哭了?”
无论从什么标准来评判,邱雁君都毫无疑问是个绝顶美人,要不是以前绛云岛主从来不许她出门,也许现在天下第一美人或者南方第一美人的名头就是她的。这样的美人双眸微红,面带失望委屈,任谁见了都要心生怜惜,恨不得把她想要的一切都捧到她面前来,以博美人一笑,但这其中并不包括时季鸿。
“眼睛上涂了什么?”他满怀好奇的凑过去,像是想闻闻美人脸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气味。
邱雁君并没有一般绝世美人的矜持柔弱,她有些粗鲁的抬起穿着鞋的脚,直接踩在时季鸿胸口,不叫他靠近,“离我远点!他不来,我怎么演戏?你怎么不劝他来?”
时季鸿退回去靠在围栏上,懒洋洋的说:“你爹可没空!你以为一张大字报就能把‘断袖’两个字盖在范末语脸上?你爹信不着范家,但也不会轻易相信市井之中的风传,他会派人去查的。”
“查就查呗,查了才能让他死了这份卖女儿的心!”邱雁君用与自己娇柔软糯嗓音丝毫不相符的嘲讽语气说道,“而且我还有猛料呢!你看。”
她说着拿出一叠绢帕,塞到时季鸿手上,时季鸿毫无防备的展开看了两眼,恨不得立刻把自己眼睛戳瞎,或是干脆清除刚刚那段儿记忆。
“这是你画的?”他咬牙切齿的问。
邱雁君很自得的点头:“是啊,不然还能有谁?你看我画的是不是惟妙惟肖?”她伸出白玉般的纤细食指,点点画了两个衣衫半解男子的绢帕,“连柳城朴锁骨上那颗红痣都画出来了。”
时季鸿脸色一僵,随即把所有绢帕团成一团,扶额问道:“你把自己关在房里,就是为了画这些伤眼睛的东西?”他昨夜里怎么就没想到她胆子大到什么都敢看,应该把这姑娘的眼睛捂住呢?!
“是啊,我都预告了合适时机会放出精细画作,怎么能失信于读者?而且我觉得这个拿去丹青阁卖,能赚不少钱!”邱雁君两眼发光的说道。
绛云岛主说自己女儿无知单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