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的看着柳姻说道:“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清姻啊,你要知道,咱们是下九流的玩意儿,有些事儿咱们只能应着,人家也算客气给了咱们一等堂子的体面,何必把钱推出去。”
“是怕了权势,还是为了钱,倒也舍得下本钱,好大的一颗明珠。”柳姻不由的回了句嘴,强行翻开匣子,就见里面放满了各式珍宝,尤其是一个龙眼大的珍珠,可谓是价值连城。
见老鸨神情有些不悦,她不想真的将老鸨得罪死,才叹了口气将东西放回去后,语重心长的劝说道,“妈妈,你可想清楚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儿若是被外人知道了,清音堂自己坏了规矩,日后这秦淮两府还有没有清音堂可就两说了。”
不怪柳姻这般劝说徐妈妈,因为自打花柳巷出了等级,各堂又想维持自家名号,多引一些达官显贵,所以一等院的众多掌话人在最初就定下过规矩,这规矩有点像前世柳姻听过的长三堂子的规矩,其中一条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在随意就留客人住宿。
倌人不能随意出堂,不能随意接客,老鸨子不能把倌人随意送人,这样的规矩更是常见。
虽说这等送上门的也不算留宿,可送上门比上门留宿更不体面,即便是二等堂子也是少有这般做的。
而徐妈妈竟然敢私自应下那位徐世子,只要需要就送上一个女孩儿,这简直是踩着众多掌话人的脸,本就成立不就的清音堂若是因此遭受打击,毁容的柳姻身负聘书,又没什么名气估计到时候下场还不如现在,这种被打乱计划的感觉让她浑身都要炸了,只是对方捏着她的把柄,又一向吃软不吃硬,柳姻只等软和这语气,小心劝说。
“这……这件事儿你知我知,月铃知,哪还有人知道。”徐妈妈被柳姻说的心虚,可还是声厉色荏的小声反驳了声。
“不知?难不成送人过去是个哑巴不成?堂子里迎来送往的,怎会瞒得住,且等着吧,但凡你今日把人送进去,明日这事儿就传遍了,到时候自有人来寻你。”柳姻冷笑一声说道。
“这……总不能就这么退回去啊,这么着岂不是得罪了那位爷。”徐妈妈抱着珍宝匣,一脸的不舍。
“别的我不敢说,可对面的那位看咱们不顺眼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次若是被对方知道,必然要找麻烦的。”柳姻见此只得继续劝着。
“好了……”想到对面那个教司坊的坊主,徐妈妈脸上总算动摇了不少,心中的天平越发倾向柳姻,可还是过不去被柳姻指责的尴尬,只得硬着口气说道“我心中有数,你回去吧,这事儿不该你管。”
见对方总算是松口后,柳姻才松了口气,不好再三催促,唯恐自己将对方劝毛,轻叹口气只得颔首回去。
只是可惜,到了晚间,柳姻还是看见之前跟在崔世子身边的侍卫头领找上了徐妈妈,见此情景,柳姻满心失望,她想了想走到了窗前,盯着那个黑漆漆的小门。
亲眼看着那个侍卫抱着一个小丫头从小门出去,她不知道徐妈妈是屈服了金钱还是权势,但她知道,这事儿已经不是自己劝说能够阻拦的了。
柳姻眼见着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再也不见,有些无力的躺到床上不知想些什么。
她不知道的是,今夜不止她一人守在窗前,目送一个女孩儿被送到地狱,以感同身受和悲悯为女孩儿办了一场无声的葬礼。
往后的几日,直到柳姻搬到新家也不曾见到徐妈妈,也不知是忙着给那位爷继续寻找好苗子,还是不知怎么面对柳姻和清音堂里劝过她的倌人们。
柳姻也没心思多问,这几日她一直昏昏沉沉睡不好,总觉得那个女孩儿浑身是血的问自己,为什么不救救她。
日日的愧疚感充斥着她的心,即便是前世她见到那些不公,可却没有这一刻让她深切地感受到,自己是有多么地无力渺小。
到了新家,柳姻在西厢房放好了衣物,她带的东西不多,几套衣服,几套首饰头面,几本书,一套文房四宝,一床琴,一把琵琶,一支萧,这是她或者说清姻所有的家当,那看似华美的摆件是堂子的,她能拥有的只有这些。
她正打算将衣服放到衣柜里,打开后却愣了下,衣柜里已经放满了衣物,与她在堂子里穿的略显娇艳,改良后的衣物相比,这些衣服的颜色总算素雅了许多,也像极了普通女子。
她摸索着衣服,将身上的一袭薄红色的衣衫褪下,换了身雾色衣衫,梳了个垂挂髻,这一身下来倒衬得她面色越发娇嫩年轻,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柳姻才恍然如今这具身体今年才十七岁,也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