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柳姻不由惊呼出口,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柳姻在清音堂曾见过的闻书云。
柳姻对他的印象可以说是极为深刻。
毕竟当时安乐王府的淫威萦绕在秦淮两府之上,崔世子又是在清音堂那等地方行暴行,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对一个女童出手何等残暴,可却没有一个人为此站出来。
只有闻书云,一介书生,为此仗义执言,即便当时柳姻就知道对方也是世族子弟,父亲还是颇受皇帝信任的言官之首——御史大夫闻成承安。
如果说柳姻对于闻书云的印象是那短短的一面之缘升起的好感,那闻书云对于柳姻的印象则要更深些。
第一面是竹林遮映下,说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的一抹倩影。
第二面是清音堂角落里,对着花娘谆谆教导的一抹熟悉背影。
从未见过的脸面,深刻地印在心中的倩影,曾让他想了又想,寻了又寻,总是错过的人。
那样对世界如此清醒认知的人,让他仿若寻到了知己般,之后的数次清音堂去寻,皆是无望而归,后来家里突变,他和兄长回到京城,本以为此生不复相见,却没想到能在此见到对方。
他听见声音时只觉熟悉,直到柳姻转身,那令他魂牵梦萦的背影出现,才让他恍然,惊喜之余不免惊呼出口。
直到对方转过头看过来,他看向那张自己猜测了无数次的面容,虽不算多么娇艳貌美,却并不让他失望,毕竟那通体的气质足以遮掩住其它,也让他更加坚信,那句话一定是对方心生感悟,不是从他人口中听说过的。
不过当他听到柳姻得惊呼出口的话时,眼中的惊喜瞬间转变成茫然,话里也带上了迟疑:“姑娘还记得我?”
闻书云倒是没想别的,只以为柳姻得惊呼出口是来自于自己前往清音堂寻她时,被她见过。
“闻公子,当日还未谢过,你对果子的相救之恩。”柳姻自然不知道自己对于闻书云留下的印象,只以为对方记得当日救果子的事情。
“果子?救命之恩?”闻书云面带疑惑,不等柳姻回答,就从马车上跳下来。
听他这么一说,柳姻瞬间也反应过来,对方不记得这事儿了,未免会有误会,柳姻只得开口解释:“当日崔世子在清音堂胡闹,多亏公子直言,才救下被他糟践的姑娘。”
这‘清音堂’三个字一出,旁边的马夫眼神都有些不对了,看向柳姻的眼神也带了一丝看不起。
柳姻自然感觉到了这道视线,她也知道对方眼神中的意味,便抬眼看过去:“小哥怎么这般看我?”
闻书云也跟着转过头去,正好将车夫闪躲的眼神看在眼里,眉目间闪过怒意,他指了指旁边:“何人教你如此放肆,还不去滚去一边。”
车夫见公子生气,有些悻悻的躲到了一旁。
见他过去,闻书云才不好意思的道歉:“我家下人失礼了,还望姑娘莫要介意。”
柳姻轻轻摇了下头,倒也没说别的,毕竟别人家的下人自有别人管教,自己可没立场去多嘴。
看她这副不计较的模样,闻书云愈发不好意思,心中想着回去定然告诉父兄,好好收拾下家里的下人。
心中如此想,可是面上他倒没显示出来,只是想到柳姻刚刚说的话,好一会儿才想起柳姻指的是哪件事:“原来是那件事情,不过是举手之劳,只是不知道那姑娘后来……”
“她已经去了。”柳姻眼中闪过难过,只是不等闻书云开口安慰,她就又说道,“刚刚公子似乎不记得此事了,那公子怎么又叫住我?”
听到这话,闻书云脸上晕上红霞,他实在不好意思对姑娘说自己对对方背影惦记许久,只呐呐的说道:“姑娘当日竹林一眼,震耳发聩,实在令书云对姑娘神往许久。”
这番话说的闻书云像是用尽了所有勇气般,顶着一张羞红的脸站在旁边,让柳姻一时间都有些发愣。
不过片刻她就回神,又听了对方的解释,虽然怎么都想不起一年多前的事情了,但她还是笑着说道:“多谢公子抬爱了。”
“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闻书云见对方只客气了一句,不再接话,只得顶着一张大红脸,小声问道。
“是啦,是我的错。”柳姻一拍脑袋,才想起这茬,“在下柳剑娘。”
“你就是……你就是柳大家!”闻书云满脸惊讶,转而又自言自语道,“对啦,那样的词,那样的曲,那样的故事,必然是一个奇女子,也只有能说出那样的话的人才能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