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空无一人。
黎北辰直接踹开某个打烊的酒吧,将酒保从休息室拎了出来,给他搬了一整箱瓶瓶罐罐的烈酒。
“今天这里我包了。”黎北辰冷然出声,他径自坐下,为自己倒了杯酒,然后才重新抬手,将一张卡扔过去,“一个客人都不允许再放进来。”
“黎少见外了!”酒保的脊背一寒:黎少和老板是认识的,他哪敢收黎少的钱?得罪不起啊!
不敢询问多言,他只能讨好地冲着黎北辰傻笑,恭敬地把卡递回来:“您在这里好好喝,好好玩……”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一个人都没有,玩什么玩?
门口传来急急的脚步声,正好解了酒保的围。
“黎少!”陈泽气喘吁吁地停下,不耐地朝酒保挥了挥手,后者立马会意,识相地退了下去。
黎北辰却恍若未闻,他抬手就着杯沿浅浅一抿,那高浓度的龙舌兰便让他的口腔不由一热,然后,他直接仰头一饮而尽,烈酒的烧灼气息瞬间从喉呛贯穿而下,最后激起胸臆间的一阵火热……
“龙舌兰?”陈泽执起瓶身看了一眼,眉头一蹙,“黎少,您的胃不好,不能喝这种浓度的酒!”
黎北辰置若罔闻,一个酒瓶被陈泽拿走,他便顺势拿起旁边的那个,又给自己倒了大半杯,这才淡淡出声:“有事?”
不知是不是酒精刺激的原因,黎北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哑,带着低低的落寞,却又冷暗得不需要任何可怜。
陈泽蹙眉,他阻止不了,只能作罢!
找黎北辰自然是有事!
可是,当陈泽说完慕遥找他的去别墅的事时,黎北辰却依旧是冷淡平静的态度,只是轻描淡写地丢出三个字:“……随便你。”
随便?
他怎么敢随便!
对方可是慕小姐,而且是在刚打掉孩子的节骨眼上……
她不找黎少反而找他,他能不慎得慌吗?
“那我现在就过去?”
陈泽请示,黎北辰依旧毫不关心——
“随便你。”
“您要不要一起回去?”
这回黎北辰没有答他,兀自仰头,又是一杯烧灼的龙舌兰一饮而尽……
***
陈泽只能自行出了门。
他按照来时的方向,绕到地下车库去取车。还没有到营业的时间,酒吧的地下车库也是只有寥寥的几辆车,他的车停在最内侧,他边走边掏车钥匙……
陡然,他的脚步一停。
陈泽缓缓地低头,脸上徒留一片错愕——他清晰地看到一片暗红的血晕从胸口蔓延渗透出来,速度极快地浸染了他的衣衫……是消音枪!绝对消音的枪!
他的身形踉跄了一下,很快便支持不住地倒下,在朦胧中,看到不远处的车后有人走出,蹲下身来,拿了他手里的车钥匙。
而那个人……
竟然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你见完陈泽就走吧,或者让陈泽送你一程。”得知陈泽过来的时候,管家淡淡地出声建议,最后不忘总结,“总之,你别留在这里等少爷回来了……少爷受不住!”
受不住这样的折腾!
“你懂什么?这关慕小姐什么事?”张妈愠怒地低喝,这回完全无惧管家的威严,决意站在慕遥一边,“慕小姐,你放心!我陪你见陈泽!”
管家被骂得有些错愕,嘟哝了一句:“神经病。”转身先走了。
隔着客厅的落地窗,她们能看到陈泽的车停下,能看到陈泽从车里走出来,理了理西装,走向正门……
“慕小姐放心!我们有安排!”莫名地两人都感到不安,张妈拍了拍慕遥的手,低声为彼此打气,暗自把手机塞还到了她手里……
陈泽很快进来,他穿着得体的灰色西装,里面搭配着浅色的衬衫,没有打领带,领口松松散散地开着……这样的穿着和平时并无太大不同,可莫名的,便让人察觉出了几分陌生。
慕遥蹙了蹙眉。
陈泽直走到张妈面前停住,捏着嗓子轻轻咳了两声:“可不可以麻烦你泡杯茶?”
他的嗓音哑哑的,和平时的差异倒是很大。
“好!”张妈点点头,转身朝慕遥看了一眼,又不放心地最后朝陈泽叮嘱了一句,“陈特助,您跟着黎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黎少从来没有亏待过您!”
言下之意:他也不该做背叛黎北辰的事情!
陈泽失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