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乔天擎下了楼,才发现乔桑榆还没起。客厅里空无一人,餐桌上也没提前准备早餐的痕迹。
看来她“讨好哥哥”的行动,坚持了一天就放弃了?
连晨练跑步也一并翘了?
乔天擎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在玄关处站了一会儿,还是没换运动鞋,转而回楼上找她。
“叩叩!”
“桑榆?”里面的人没有任何回应。
乔天擎又叫了一声,依旧没有听到乔桑榆的回答,他眉头一蹙,直接拧门闯了进去:“你还在睡?”
躺在大床上的人一动不动,身上裹着高高厚厚的被子,整张脸都埋在了被褥里面。
“你也不嫌热?”乔天擎轻嗤一声,帮她拉了窗帘,开了窗户,让窗外晨练拉口号的声音传进来,然后他回头,瞥了眼一动不动的人,直接去掀开她的被子,“乔桑榆!该起床了!”
“恩……”她低吟一声,身体微微颤了一下,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脸色很难看——
不是闹情绪的难看。
而是明显病态的苍白。
她的唇色褪浅发干,双颊上却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她的目光有些弥散无神,勉强认出了乔天擎以后,便挣扎着要起身,哑着嗓子道歉:“我是不是睡过头了?对不起啊哥哥……”
乔天擎的眉心微紧。
他按住她的动作,伸手探上她的额头,停顿了一秒后出声:“你发烧了。”……
军区里面有小型的医院,走路过去都很近。乔天擎背着乔桑榆,直接把她送了过去。
“最近昼夜温差大,小伙子生病的都很多,更何况是小姑娘?”看诊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军医,医术倒是不错,戴着老花镜,眯着眼睛精准地找到血管,把输液针插了进去,“不过瞧她这黑眼圈明显的,晚上睡不好抵抗力也会变弱的……要我说,年轻人就不应该熬夜玩电脑玩手机,天天拎出去训练,身体马上就强壮了。”
他一通唠叨,然后拍了拍乔天擎的肩膀:“乔少将,你该拉着你妹妹练练身体。”
在外练兵,把别人家的小伙子训得生龙活虎,但自家妹妹却病怏怏的……划不来!
“恩,我会的。”乔天擎点点头,弹了弹那个小盐水瓶,“就这么多?”
“就一瓶,输完叫我,要病情反复再来。”老军医潇洒地挥了挥手转身,步伐稳健地去照顾其他病人,嘴里还在感叹着,“年轻人啊……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寒冬腊月洗冷水澡,愣是没病过一次,锻炼很重要……”
***
输液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军区医院的环境比较简陋,这里没呼叫器和病床,唯有一张可以半躺的长椅,擦拭得倒挺干净。乔桑榆耸拉着脑袋在挂水,乔天擎走不开,只能默默地在旁边陪,时不时还要按住她那只输液的手,避免乱动。
就这样熬了大半瓶的时间,乔桑榆才缓缓醒来。
“哥?”她的脑子这回清醒了,思维和记忆有些凌乱,在周围环视了一圈,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发烧了?”
难怪头疼得厉害!
“37度9,还好,低烧,输完液就能回家。”他总算能松开她输液的手,呼出了口气,放松地靠回椅背,只是对着她比划了一下眼眶的方向,“你昨晚没睡好?还把自己折腾病了?”
“恩?”乔桑榆碰了碰自己的脸,意识到可能黑眼圈明显。
她淡然微笑,一语带过:“昨晚有个朋友发短信给我,所以就睡得晚了。”何止是晚?根本就是一夜未眠。
“祁漠?”乔天擎有些不高兴。
他们都是这么大的人了,谈恋爱还像初中生那样没有节制么?
“不是,祁漠又不是朋友。”乔桑榆脱口而出,想到关于林曼的一切,视线便不禁又有些涣散,喃喃地解释出下半句,“是一个去了美国的朋友。以前,我和她的关系非常好……”
她们是闺蜜。
但是后来……
林曼在美国接受了手术和治疗,不是已经失去了记忆,不认识她了吗?她也下了狠心不再联系林曼,让属于过去的一切从林曼生活中剥离,给林曼不被打扰的新人生……她怎么会突然联系她呢?
乔桑榆想不明白,苦着脸陷入回忆。
乔天擎没怎么在意她的后半句,倒是因为她的前半句,脸色隐隐发黑——“祁漠又不是朋友”,这句话,他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有一丝护短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