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漠跟着下了车,他凝望着整个村落,步伐微微一顿,然后才跟了上来。
“你们是城里来的吧?”村里难得有汽车过来,他们刚走进村口,便有个中年‘女’人主动搭话,她正在晒院子里的小鱼干,用簸箕颠着它们翻面,“不会也想找咱们村拍戏吧?前几天有个导演过来,说是看上了咱们村,但是路不好走,他说到时候器材和演员都进不来,就没选……你们呢?”
乡下难得发生什么事,一件事就够她们颠来复去唠嗑好几天。
乔桑榆一听,便知道她说的是王导。
“我们来找……”他们带的那两个下属想直说,却被乔桑榆拦下。
“大婶,我们是慈善基金的!上面要求我们做几个地方的实地考察,方便后期帮助。那位导演呢,是我们的朋友,他跟我们推荐了这个地方。”乔桑榆笑容自然,尽量让自己的话有说服力,她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调出那张照片问,“您看他拍的这个地方,是不是这个村的?上面的人……是不是您村里的?”
“哎哟你们是来搞慈善的?”那位大婶的面‘色’一喜,瞬间乐开了‘花’,看着乔桑榆给的照片直点头,“对对对,我们村!摊头就在村后头,这是白老师嘛!还有娃娃们也都是村里头的!”
为了证明她认识,她还要一个个指给乔桑榆看。
“白老师?”乔桑榆蹙眉,指着照片上的李敏芝确认,“她是白老师?”
“是啊!咋了?”大婶倒是被她的反应‘弄’得一愣。
“呃,我的意思是……”乔桑榆尽量维持着冷静,故作自然地问出整句话,“她一直就是白老师?”她们村里,一直都有个白老师,只是和李敏芝长得很像?想到这里,她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转头看向祁漠,他神‘色’有些懵,想必她现在的表情也和他一样。
“白清,白老师啊!一直就在那边学校里,你们啥意思啊?”
“哦,是……是这样!我们……我们正好想资助办学方面的,听到有老师,就……就忍不住多确认一下。”她白着脸,磕磕巴巴地说完整句话,顺着刚才大婶指的方向看过去,“学校在那里?”
“对对对,就那长排的瓦房里。”她听到乔桑榆这么说,脸上的笑容更欢了,“你们打算帮助娃娃上学啊?太好了!你们先歇歇,我去找村长过来!嘿,今天村里真是来大好人了!”
大婶急急地跑开了,只剩下他们一行人,四个,站在村口,望着那红瓦房的方向。
乔桑榆却不禁有些退缩,她朝祁漠望了一眼,问他的意见:“祁漠?”
万一,她真的“一直就是”白老师呢?
祁漠倒是主动抬脚,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既然来了,看看吧。”
乡村小学,条件简陋,打扫得却是十分干净。
那排瓦房很长,里面隔出了好几个教室,每个教师里都有学生,每个教室的空间也很大。他们分头一间间寻找,祁漠走了两步便停住,他听到了另一边的动静,不由自主地转身,朝着瓦房的后面拐去……
这里有一个硕大的芦苇‘荡’,远远的,能看到海。
他看到五六个孩子站在芦苇‘荡’旁边,围着一个正在画画的人。她穿着和照片上一样的白裙,头发已经留长,扎了个简单的马尾辫,正专注地在一块画板上作画,一副芦苇‘荡’的图已基本完工……
“白老师,你好厉害呀!”
“白老师,等我长大了,也能画得像你这么好吗?”
“当然能啊!你会比老师画得更好!”她满意地放下了画笔,起身去检查这些孩子的成果,“老师刚刚讲过构图了,现在看一看你们……”
话说到一半,她眼角的余光看到祁漠,声音也跟着一停,索‘性’站直了朝他看过来,温和一笑:“找人?”
她的脸上带着笑,目光很温和,却完全……不认识他。
祁漠原本震惊地站着,心中已是翻天覆地的骇然,在她的视线看过来时,他甚至窘促地握紧了双拳,可是……她却这么陌生又疏离地和他说话。祁漠不由愣住,鼻翼间有些莫名的酸涩,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是学生家长吗?”她又问了一句,却依旧得不到祁漠的任何反应。
回头看向周围的一圈学生,也似没人认识这位年轻的男子。
她尴尬地笑了笑,看祁漠一身的穿着,料想也应该不是这里孩子的家长。她善意地朝村子的某个方向指了指,好心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