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找你了。”
屏幕上显示的是“楚天”
两个字,程珞记得,当初他和裴谦弈经常在一起踢球。
裴谦弈看了一眼,“嗯,他说想找我踢场比赛。”
“那你去吗?”
程珞停下编辑消息的手。
“去,”
裴谦弈若有所思道,“我想起来,好像有人说,什么时候我再踢一场球,就把答案告诉我。”
程珞一愣,转而想起上次去商场后跟他说过的话。
从哪一场比赛开始喜欢他的呢?记忆飘回那片湿漉漉的足球场。
她抿了抿唇,“好啊,那期待你的精彩表现了。”
当夜,程珞和好几个老同学都聊得很尽兴。
以“你还记得不记得……”
为开头,好像就有说不完的话题。
有人把全班的合影翻出来拍了一张照片,程珞在心中捂脸,照片里的她刚好眼睛半睁半闭,看上去有些滑稽。
当初的大家,都很青涩。
程珞一一扫过那些脸,目光自然地停留在裴谦弈身上。
他站在最后一排靠中间的位置,目视前方,神色淡然。
程珞想,或许他当时也笑了,只不过弧度太小,和周围咧嘴笑出牙齿的同学们相比,就显得比较冷静。
和几个同学“晚安”
相互发了三四遍,等终于两边都不再另起话题时,已经是深夜了。
大脑皮层还活跃着,程珞打开社交软件,继续编辑关于晚宴的内容。
配图、配文、打上相应的标签,程珞如实分享了对晚宴的感受,最终以“沁
然心动值得尝试”
为结论上传了这篇文章。
“已发送”
三个字弹出后,她终于迷迷糊糊睡去。
次日,暴雨比闹钟还要尽职,一大早就在挠程珞的房门。
程珞下意识滑开手机,发送的文章已有了一些小小的热度,大概因为图文详实、可信度高,不少熬夜冲浪的网友给她点了赞。
她满意地伸了个懒腰,起床洗漱。
裴家位于黄金地段,一幢幢豪宅连成一片,房前郁郁葱葱,偶尔见到戴着草帽的人在给草木浇水。
抵达时,大概是上午十点。
车缓缓停下时,却见裴邢从后面走来。他背了根钓竿,右手提着一个小桶,乍一看去和普通的钓鱼爱好者也没什么区别。
“我爸难得有日空闲,估计一大早就去钓鱼了。”
裴谦弈在她身边耳语道。
见他走近,程珞打了个招呼,裴邢也爽朗地回应。
裴谦弈接过他手中的小桶,问道:“爸,您今天战果如何啊?”
裴邢笑着拍他的肩膀,“好久没钓了,技艺生疏。
本来也就钓到几条,又有那小猫围着我转,送它们几条,就只剩一条了。”
程珞凑上去看,桶里的水很清澈,一条小鱼在里面孤零零地游着。
“您光顾着喂外面的野猫了,我们家也有只猫啊。”
裴邢愣了一会儿,道:“哦,对对,上次到你那里去看到有只小猫,那这条鱼拿去给它好了。”
几人正准备进屋,身后又传来一阵动静。
银白色的车身
看起来有些眼熟,程珞想起来,这好像是常思青的车。
裴邢大概也意识到了,看向身侧的人,“谦弈啊,我难得有时间,你和思青又都来问我,索性就一起叫来吃个饭了。”
裴谦弈轻轻点头,神色淡淡,“既然不可避免要成为一家人,也迟早是要一起吃饭的。
爸,您还怕我和小孩子一样,闹别扭,计较这种事情么?”
裴邢爽朗地笑了笑,“还不是看上次你们见面不太愉快,我想着,今天刚好坐在一起,把事情说清楚也好。”
常思青已下了车,从后备箱里取出一根长长的钓竿。
“父亲。”
常思青恭敬地叫了一声,目光移到裴谦弈身上,“哦?弟弟倒是来得比我早。”
他双手拿着钓竿,走到裴邢面前,脸上似乎有些期待:
“今日登门拜访,略备薄礼,还请您笑纳。”
裴邢迟疑了一下,“思青啊,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有个习惯,是不收上门客人的礼物。
这次你要来,我也特别说了不要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