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青愣了一下,马上附身捡起手机。
“怎么回事?”
裴邢问道。
“没……没什么,”
常思青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往门的方向看去,“今天突然有点急事,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他便低着头,匆匆离开了。
裴邢在他身后皱了皱眉,裴谦弈端着花盆走出,“爸,我差不多弄好了。”
大门正好被关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走了?”
裴谦弈问道。
“说是有急事。”
裴邢将手里的几包种子递给程珞,“拿着吧,这些都是现在适合播种的,等到夏天就开花了。”
程珞向他道谢,裴谦弈将花盆暂且放在门口,又返回来:
“爸,您是不是对常思青挺愧疚的?”
大概是为了弄干净刚刚找种子时沾上的灰尘,裴邢两只手相互擦了擦,听他这么问,动稍停。
“愧疚,自然是有的。
毕竟我从来都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儿子。
而且,我想了很久很久,也实在想不出他的生母到底会是谁,我……”
他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丝微妙的窘迫,“年过半百,让自己的家人处于这样尴尬的境地,年轻时做过的错事,终究是要偿还的。”
裴邢望向窗外,似叹了口气,“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这孩子有些自卑敏感,情绪不稳。
想到这多少与他的成长环境有关,我心中有愧。
希望他以后能稳住性子做事吧,我也不想亏待他。”
“谦弈,我想,行云终究是要交到
你手中,这一点不会变。
你们之间又发生过不愉快,要……”
“爸,”
裴谦弈观察着裴邢脸上的神色,适时打断了他,“不要这么说,以后也不用特意顾着我什么。
我们是彼此信任的父子,这一点也不会变。”
说完,他看向程珞,“走吧,不是说想看我以前的房间吗?”
程珞点点头,目光一转,“裴叔叔,您也一起来吧。
可能有些东西,您比他记得还清楚呢。”
裴邢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你要是想听他的糗事,我倒还真记得不少。”
房门推开,一片明亮整洁,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味道有些陌生。
“你这间房,也有人定时来打扫,但东西都在原位,没有动过。”
裴邢说着,也打量了一番房间。
裴谦弈从檀木柜子里翻出一只方形的大铁盒,在桌上打开,指给程珞看。“这里面,都是我青训那时候的纪念品。”
程珞已然被墙上的大相框吸引了视线,之前看到的,是裴谦弈独自一人站在球场前,而这张,是五个小朋友站成一排,彼此搭着肩膀的合影。
裴谦弈站在正中间,目光炯炯,神采飞扬。
“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程珞问道。
裴谦弈答得很快,“大概是我去那里的两个月之后吧。
那场踢得不错,大家很高兴,合影也很积极。”
“这是五人队伍么?”
程珞有些好奇,毕竟一只正规的球队有十一人。
“对,当时那个
年纪,教练还没让我们踢十一人的比赛。”
他又指了指照片的左上角,“这是我寄宿家庭的爸妈,不知怎么,把他们也拍进去了。”
程珞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大概是正在移动的原因,那两个身影模糊得看不清面容,站在场地边,像是在举着手呐喊。
“也多亏了他们,不然,你一个人在那边踢球,连个加油的人都没有呢。”
裴邢语气感慨。
“刚去那边应该会不适应吧,毕竟还那么小。”
这话是问裴谦弈的,程珞却看向了裴邢。
裴谦弈也与她说过一些那边的故事,每每问到“孤单艰辛”
这种相关话题时,他便轻描淡写,看上去云淡风轻。
“当然不适应,还是个孩子呢。
白天踢足球踢得高兴,睡觉前就开始难过了,和身边的孩子又聊不来。
悄悄给我打电话呢,一边打一边哭。”
裴邢用手比划了一下,“那国际长途电话账单,这么长一条呢。”
裴谦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