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腿始终是温热的,程珞垂眸看了一眼暴雨,小幅度地变换了一下姿势。
沙发对面,方植拿着裴谦弈的手机,一拍大腿:
“你们那天临时下车真是正确的选择!
谁知道她还玩这种把戏?”
脚步声渐响,白悦的神色看上去有些疲惫,“出了点事情。”
“你说的是不是控诉书那事啊,我们刚看到了。”
方植立即抬头道。
白悦“嗯”
了一声,似乎并不想过多回应。
“你怎么这个反应啊,一不生气,二不着急,拿出点你的气派啊!”
方植脱口而出,“你可是白……”
“好了!”
白悦忽地打断他,“你烦不烦啊,天天把我的身份挂在嘴边,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方植完全愣住了,嘴唇张合了半天没吭声。
两人相互嘲讽是常有之事,但那无非是习惯性的斗嘴,谁也不会往心里去。
这样明晃晃的怒意,还是头一次在白悦脸上显现。
暴雨身上的毛也忽然炸起,显得焦躁不安,警惕地盯着白悦看。
白悦下意识伸出手想要安抚,又缩了回去,虚握着拳。
“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她的胸腔微微起伏着,似在努力调整情绪,再抬眸时又是那双美丽而睥睨的眼。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直到白悦开始收拾东西,然后站定在程珞面前。
“我们的游戏做得差不多了,还有一点没画完的内容,我之后会发给你。”
白悦扫视了一圈众人,“以后我也不
会再来工室了。”
“你……”
方植终于憋出一个字。
白悦没有给他将话说完整的机会,毫不迟疑地向玄关走去。
准备将门关上的一瞬间,白悦瞥见另一道身影,露出了然的一笑。
“你当时说,要用完整的三个原因留下我,其实已经做到了。”
她的目光飘至屋内,“这段时间我的灵感勃发,回到家还会尝试新画法、新主题,产出颇多。”
“但是,大概我还有属于我自己的第四个原因吧。”
白悦抿了抿嘴唇,“祝你的工室开张顺利,我就不去了。”
“刚刚,是你家里人给你打的电话吗?”
程珞问道。
“是的,”
白悦点头,“小人难防,我就是一只没有经历过风浪的雏鸟,有点累了。”
“我不喜欢听我爸教育我,但是他好像说得没错。
我既不能规避问题,也不能解决问题。”
她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走了,反正我是白家千金,终归是要依靠这个的。”
程珞跟着她走到路边,“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
白悦径直接过她的话,“我爸让我不要管,他来解决所有问题。
所以请你们也不要插手。”
崭新的银色轿车稳稳停下,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
白悦优雅的身姿一如既往,香槟色墨镜折射出迷人的光泽,留给程珞一张看不清神色的脸。
“反正是朋友了,以后可以常联系。”
她说完这句话,轿车飞驰而去,四周依稀回荡着
几声稚嫩的鸟叫。
脚踝传来毛茸茸的触感,似在催促程珞快些回家。
“她对我发什么脾气啊?”
刚到门口,就听到方植憋屈的声音,“我们有视频,可以证明时间线,这件事明明就很好解决的。”
听到动静,他抬头道,“她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这件事情不用我们解决。”
程珞坐到裴谦弈身侧。
“什么意思?难道不回应了,就放任网上的人胡说八道?”
方植疑惑而着急地问道。
“白老板会解决的。”
此言一出,方植愣了一下,继而发出“哦”
的一声。
“那也是啊,”
他的声音不知为何小了下去,“我说了,她是白悦啊。
有什么事,肯定家里会帮她解决的,也不会放任她的名誉被破坏。”
方植双手相互捏了捏,往桌上的饼干盒伸去,淡淡的芝士香气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