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走去,似乎没有理会常思青的要求,又像是给他创造时机。
常思青的神色闪过一丝不自在,还是跟在了他身后。
“对了,麻烦你把摔在地上的笔物归原处。”
裴谦弈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
“……当然,我本来就有此意。”
常思青只好停下脚步,低头时不加掩饰地翻了个白眼,将笔捡起。
他尽量轻松自然地与走到身侧的人攀谈了一句。
“会议室布置得不错啊,辛苦你们了。”
年轻的女员工手上拿着两瓶水,下意
识小声“啊”了一下,随即道:“哦哦,应该的,谢谢……常经理夸奖。”
常思青满意地笑了,看向裴谦弈的方向,却发现他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你怎么来公司了?母亲居然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你?”
常思青快速追上他,一连抛出两个问题。
“所以,这次策划从头到尾都是你负责的,签合同只是最后一步,你在接手公司事务。”
他不依不饶道,语气从狐疑转为笃定,“你恢复健康了吧。”
不等裴谦弈应答,他迫不及待再说了一句。
“那你什么时候和程珞分手?”
这句话终于令裴谦弈偏过头看他一眼,“这种惦记别人女朋友的习惯,很不礼貌。”
他几步走到洗手间门口,“里面就不是适合谈话的地方了,请留步。”
常思青讥讽地嗤笑一声,空荡的走廊此刻只有他一人。
他并没有离去,而是皱起眉头等待。
这番情景让常思青很不好受,仿佛自己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卑微地守在洗手间门口,只为和高高在上的尊贵人士说上几句话。
所以说出口的话,一定要犀利,最好让他在签合同时也心不在焉。
世上根本没有能完美控制情绪的人,李秘书一定会亲眼见证他的失态的。
片刻后,他终于将心底的不平衡一吐为快。
“我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其实我们是一样的。”
常思青加快了语速,“你好意思说我臆想?程珞确实不是我
的女朋友,可是她也不是你的啊。”
“区别就是,我是恶心的过街老鼠,而你是闪闪发光的摇钱树。
你知道母亲花了多少钱去雇佣程珞吗?所以她心甘情愿啊。”
常思青不由得笑出声,“是怎么说的来着?记忆偏差,要在现实中得到印证,否则就会混乱。
裴谦弈你可真自私啊,就这么心安理得把人绑在身边,现在还不肯放手。”
语毕,他静静等待着裴谦弈的反应。
他几乎都能想到眼前的人皱紧眉头,用那阴沉的语气为自己辩解,说程珞的确喜欢他,他们是两情相悦之类的话。
许久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算了,反不反驳也无所谓,揣测不安的种子一旦种下,迟早会发芽。
“没有能力工,身边的女朋友还是雇的,当一个无能的人,感觉怎么样?”
常思青为自己的话做了总结。
裴谦弈却只是轻飘飘地叹了一口气,微不可闻。
“你搞错了你我的区别。”
他没将接下来的话补充完整,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常思青。
会议室的门开了又关,常思青目送客户一个个走进,脸色阴沉地离开了这层楼。
那是一种怜悯的神色,简直荒唐、匪夷所思!
他不想承认自己一瞬间就泄了气,不安且倍觉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