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纸箱。
有些沉,里面竟都是些旧书、手稿之类的,落了灰,连同纸张都卷曲起来,好像脆弱得一碰就碎。
“你知道的,她以前是个剧家。”
父亲拍拍她的肩膀,“我看,你写的东西比她要好得多。”
“这些是她写的?”
程珞用手轻抚了一下。
“不全是吧,她有收藏手稿的习惯。
有些硬是放在我这里,我又不懂,留着有什么用呢?”
父亲似乎微微叹息了一下,让她出去吃凤梨。
吃了餐后水果,两人便要告辞。
荣姨又走进厨房,问他们能不能顺便把垃圾带下去。
程珞应答着,却见荣姨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走近一些。
“你爸这阵子老说心脏不舒服,去医院做了个全面体检,好多项不合格,把他吓得……”
“其实也没什么,到了咱们这个年龄,身体部件哪有不出点小毛病的。
他呢,就说自己要去疗养院呆着,前几天又在鼓捣染发膏。”
荣姨低语着,“他确实是幼稚贪玩的男人,可能岁数一到,心态就变了,还是惦记着那些血缘。”
她将垃圾袋递给程珞,“你给他盛了一满碗饭,还剩了一大半。”
“积木他也不感兴趣了,但是看到你送这个,他还挺高兴。”
荣姨又道。
“拿个垃圾怎么这么久啊!”
父亲在客厅叫了一声。
“好了。”
程珞走出来,看了父亲一眼,“那我们走了,您保重身体。”
他嘴唇微张着,朝他们挥挥手。
她和裴谦弈一直走到一楼,才听到门关上的声音。
父亲不了解她,她也不了解父亲。
程珞记得桌上一碗堆得高高的米饭,母亲总是压了又压,而父亲吃得一干二净。
原来,他老了,吃不了那么多了。
他们对彼此的记忆,就停在了那几年。
她抱着纸箱,思绪纷飞。
裴谦弈一直安静地坐在她身侧,悄然凝望着她。
夜晚,他们一起整理纸箱里的东西,分好类,暂且放在书架上。
“早点睡,明天你要踢一场重要的比赛。”
程珞说着。
裴谦弈点点头,忽然发出意义不明的一个音节。
她看着他的脸色,“怎么了,难道是紧张吗?”
“没,就是觉得有点不
舒服……”
程珞的手探上裴谦弈的额头,他又匆忙道了一句,“不是身体,可能就是想到那个很厉害的外援吧。”
裴谦弈不会担心这种问题,她知道这并不是真实原因。
“你比他厉害。”
“嗯。”
夜灯关掉了。
过了一会儿,裴谦弈忽然叫她的名字,说明天比赛结束后,想告诉她一件事情。
“早上我会提前出发。”
他又道。
程珞“嗯”
了一声,伸出手拍了拍他身侧的被子,“加油。”
醒来时,他已不在身边。
打开卧室门,刚好听到他离去的声音。
香气弥漫,她走向餐桌,瞥见上面摆着一碗虾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