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谦弈有一位很好的父亲,他向来对此深信不疑。
两人高效的沟通将发生之事简单拼凑。
当初常思青自己买了一套茶具,又说想起老家的习俗,还想送一座镜子,只是苦于找不到精致大方的。
后来镜子是裴邢买的,他让常思青连同茶具一起,都以自己的名义送出去。
所以裴邢的第一反应是疑惑,但东西毕竟经了常思青的手,中途的确有操的可能性。
群星的痕迹悄然隐匿于城市夜空,裴谦弈望着远处隐约的霓虹灯,面色逐渐恢复往日清冷。
“我今天是想来直接找他问清楚。”
他将目光收回,瞥了一眼过道的某个方向。
“我也是凑巧在这里。”
裴邢接过他手中的袋子,“交给我吧。”
四个字,无需多言,裴谦弈默然点头。
“如果真的是他所做,你想要……”
裴邢斟酌了一会,却也没找到什么妥帖的措辞。
“我不想要什么,我不相信他。”
裴谦弈淡然道,“在公司,我不会干涉和阻碍他的一切正常工。
其他场合,恕我只能冷脸相待。”
“您有一份愧疚要去弥补,”
裴谦弈顿了顿,“而我,也有自己的情感和考量。”
语毕,他转身欲走,父亲多送了他几步,又问道:
“你已经差不多恢复了,是准备顺其自然,和程珞好好在一起的吧?”
裴谦弈张了张唇,声音很轻:
“她不知道这件事,我还没有明确她的心意。”
“抓紧了。
”
裴邢一愣,“你不是拖延的人。”
“我稍有好转以后,察觉到她有些疏离,所以下意识还是装着病,慢慢地就拖久了。”
裴谦弈走到电梯边,“明天她爸过生日,要一起吃饭。”
“我会尽快告诉她的,她不喜欢我瞒着事情的感觉。”
显示屏上的数字飞速来到他这一层,电梯门开了又关,父子两人心照不宣地点头告别。
次日,裴谦弈与程珞一起去了她父亲家。
心中的不安感摇摇欲坠,他甚至徒劳地去怪罪那扇关不严实的阳台玻璃门,一经过就恰好将她的话听进耳中。
“不是说去叫他们来吃吗?”
女人端着一盘凤梨走出来。
“他们还在聊天。”
裴谦弈礼貌应答,安静地坐在餐桌边。
两三个月是多久?刚好是他预计的恢复时间,从春日走到夏季,正一日日逼近。
他有点不舒服,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比赛结束后,与她正式地说清楚吧。
他想要一场精彩的赢球,在情绪燃至时,将一切宣之于口。
清晨,他敏锐地捕捉到开门的声音,留下一碗面匆匆离去。
怎么就急着跑掉了呢?
裴谦弈估摸着时间,给她发消息:“好吃吗?”
对面几乎是秒回:“超级棒!”
“你怎么去那么早?”
程珞问他。
的确,还没到与楚天相约的时间,他提前出发了。
“多做准备。”
他回复了这么一句,开始绕着空无一人的场地跑步,在心里数着节奏,
预演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既要过好当下,又要未雨绸缪,可惜人终究没有预言能力。
身上起了一层薄汗,裴谦弈停下来看楚天给他发的消息。
“来更衣室吧,对面的在路上了,和他们见见。”
他淡然走去,对楚天的惊叹熟视无睹。
“看到没,这就是自律,提前这么久来跑圈!”
“有点紧张啊,我们快点也去热身啊!”
身旁有人在原地高抬腿,“反正隔壁队的迟早要见的,为什么在这里等?”
“因为说马上就来。”
楚天又举起手机看了一眼,忽而听到一阵嘈杂。
门口陆陆续续走进来好几个人,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球衣,个个精神抖擞。
“哟,来了?”
楚天拍了拍裴谦弈的后背,示意他和自己一起走上前去。
对面有一张面孔显得格外突兀,一双细长的单眼皮,踝骨偏高,咧嘴在笑。
“这就是他们请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