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悄然指向下午两点,程珞抱着已睡熟的猫,离开出租屋。
她急于回到工室,将所有激荡的情绪化为灵感,倾注于另一个虚拟世界。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从小到大,她一直感受得到母亲的那种惧意。
母亲将不幸的来源,全部归咎于年轻气盛时的凛然锋芒。
假若她无才,假若她不傲,那她也不会被人盯上。
这份灾殃,好不公平。
程珞承认自己是幸运的,她大概还没有无意之间动过哪位大人物的蛋糕,被折腾得毫无反抗之力。
她学生时代就安分守己,连校园里的竞争都尽量避免,如今也是涉世不深。
参加行云的活动时,她也感受过莫名的敌意。
游戏诞生得一波三折,时不时就被人拿来做些文章,但那些也许算不得什么。
今后呢?社会的资源本就是有限的,游戏工室的生存空间不大,竞争避无可避,或许之后的难题要深奥得多。
现实生活中,有人受过冤枉,有人遭到陷害,有年轻稚嫩的真心覆上风霜,将其变为前车之鉴,说给后人聆听。
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人们需要绕路与放弃,但无法预知未来的结局。
或许在游戏世界里,我们可不可以自由与狂妄一点?
赤刃游戏工室的第一款游戏,就叫《赤刃》,故事要从一个自黑暗中醒来的女孩讲起。
她是游戏的主人公,将在霓虹灯闪烁的地下城经历多次任务,收集路
人们的故事,回到自己的家。
每一次人物对话的选项都会导致主人公的数值变化,但游戏内并不会写明不同的数字代表什么。
数值条之间是此消彼长的关系,不可兼得。
玩家需要在触发的战斗中获胜,做出猜测和取舍。
最终的结局会有多个,其区别在于推开门之后看到的住所场景、和不同路人的好感度以及主人公今后的生活。
只有一种情况,主人公会手持赤刃,再一次回到最初的黑暗之中。
程珞的思考骤然停下,像毛线球扯到了最后一截,暂且续不上。
《赤刃》这个游戏要比《那年九岁》更加复杂,当初尚且有三个人一起合,如今她还没有想好自己要投入多少人力与物力。
她之前所想,是自己一个人为主体,做一款简单的非盈利游戏吸引人气,就算有什么未知的风险,也由她来承担。
但随着游戏的设想越来越多,程珞意识到一些矛盾之处。
凭她一个人,再加上有限的投入,能完成一份多好的品?吸引人气这个目的,能否达到,就有待商榷了。
程珞一边思忖着,一边开了水龙头,清洗那只小鱼娃娃。
似乎没什么特别难清除的污渍,洗完以后,像模像样,也挺可爱的。
小鱼大概也就四五厘米的样子,她拿去太阳底下晒,估计很快就能干。
行云的游戏发布会已经开始了,电脑屏幕上呈现出一个明亮的室内空间,正中间是一个米白色的半环形沙发,嘉宾和主持人各坐一边。
她原先是打算从头看到尾,刚刚忙着记录灵感,耽误了一些时间。
不过主持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应该也不算错过太多。
屏幕前的嘉宾说得眉飞色舞,他正在介绍前沿的游戏技术,涉及人工智能还有视景系统升级之类的内容,主持人连连点头,适时地针对专有名词提出一些问题。
市场、资源、技术……环环相扣,织成一张密密的网络。
程珞听得颇有兴趣,回忆着前几天看过的相关资讯,默默记下了几个关键词。
约二十分钟后,主持人笑意盎然地接过话头。
“接下来,咱们进入第二个板块,新预告。
刚刚听了一些技术研发相关的话题,相信屏幕前的大部分观众,都很好奇技术在游戏中的具体应用。”
“让我们欢迎第一位出场嘉宾裴谦弈,他目前在行云公司担任副总经理一职。”
裴谦弈缓缓从另一侧走出,他今日穿了一件深色polo衫,风格简约,款型修身,衬得他脊背更加笔挺。
“小裴总您好,据说前不久您为行云签下了一份合同,对公司今后的发展方向起着关键性用,可否和观众们说一说呢?”
主持人开门见山,径直念出提前准备好的台词。
“当然,我很愿意与大家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