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魏肇基之初,郭嘉,字奉孝,以其非凡智略,被曹操尊为司空军师祭酒。
此职乃曹操于建安三年间,鉴太学博士祭酒之制而创新设,意在广开才路,聚拢四方英杰,共图天下霸业。
郭嘉出身颖川寒门,才情卓绝,曹操深谙其能,遂委以太学之重任,期许其能培育英才,巩固国本。
他并非日日拘于司空府邸,而是整日泡在太学中,以不羁之才,行非常之事。
看上去挺诡异的。
世人或笑其不拘小节,衣衫不整,更有同僚戏言其不务正业。
这样一个人,竟能任太学的博士祭酒之职,顶漆纚纱冠,领群儒之首。
当然,郭嘉胸中自有丘壑,他并不在意旁人如何看他。
他深知贤才乃国家根本,故于培养人才一事上,也是倾注心血,不遗余力。
曹操的唯才是举之策,就与他挖掘太学人才的想法很相似。
“学制之弊,需革而新之;经传之晦,当润而明之。”
郭嘉一语定乾坤,整顿之风遂起,太学之内,文风为之一变,学子们沐浴其教泽,并不拘泥于儒学,而是广泛涉猎各家所长,学问与日俱增,德才兼修,蔚然成风。
然则今日,太学之内,忽现一毛头小子与一小女郎,上前来搭讪他。
郭嘉初以为此二人欲借其势以求入学之便,故神色淡然,未加理会,径自离去。
他不欲与俗人俗物交往,遂以“隐士”之名,胡乱搪塞,让他二人寻旁人去。
郭婉自郭嘉口中未探其底蕴,心中不免怅然若失。
环顾太学周遭,众人皆似凡尘俗物,难入其法眼,更遑论能启迪周不疑之智。
唯郭嘉一人,举止间流露非凡之智,令郭婉暗自留意。
为何能看出他腹有锦绣?
只因郭婉注意到了一个细微之处:
郭嘉临行之际,并未收走桌案上的舆图。
郭婉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案上未及收拾的舆图,那图绘袁氏昔日四州疆域,虽然青州半郡、冀州大部已非袁氏所有。
图上,郭嘉之批注赫然在目,尤以并州高干之处,以赤笔圈点,显见其胸中已有筹谋。
郭婉窥此一斑,便知此人非池中之物,非太学中寻常博士可比。
寻常博士只知求学问道,这人却心念河北四州之地。
郭嘉身着月色葛袍,头戴漆纱小冠,却非满口经纶的腐儒,而是自有一股超凡脱俗之气。
郭婉所求,非令周不疑沉湎于经史子集,而是望其能得智者点拨,日后成为己之臂助。
因此,及至郭嘉欲遁入长廊深处之时,郭婉恍然醒悟,急呼:“先生且慢!”
其声清脆悦耳,几分急切中又不失灵活。
并转眸示意周不疑,跟她一起上前追上那人。
郭婉潜意识断定,那人定能教授周不疑些许东西。
然郭嘉闻声,步履未停,反似避之不及,仿佛二人私龙蛇猛兽。
盖因体弱多病,步履蹒跚,终为郭婉与周不疑所阻。
若是让司空府邸的那些臣僚们得知,他郭嘉今日跑不过两个冲龄孩童,估计又要被嘲笑一番。
被拦住去路后,郭嘉只好停步侧目,眸中微露不悦:“二位何故阻吾去路?”
“太学之内,礼仪为先,尔等此举,恐有失体统。”
郭婉自知失礼,然求贤若渴,难以自禁:“先生非池中之物,吾等慕名而来,欲求先生赐教,奈何先生拒人于千里之外?”
言罢,躬身行礼,言辞间满是诚恳。
郭婉自知理亏,但实在不愿放过这条大鱼。
“吾观先生非常人也,欲求教于先生,奈何先生不睬?”
周不疑也学郭婉模样,施礼而言,言辞恳切。
郭嘉咧嘴一笑,淡淡道:“吾乃一介布衣,何敢受此殊荣,当此求教之语?况乎太学之中,藏龙卧虎,英才辈出,二位何不另寻良师?”
郭婉闻言,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惋惜。
她深知,此人之才,非比寻常,若能得其指点,周不疑必能更上一层楼。
但郭嘉之意已决,不愿与俗人交往,她亦无可奈何。
“先生此言差矣,吾等所求,非经文儒学,实为先生之智谋,欲以此助吾友周不疑成长。”郭婉直言相告,目光坚定,不容置疑。
郭嘉摇头,复言:“吾已言明,二位可寻那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