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郭嘉欲言又止之际,忽动唇畔,轻声谓郭婉曰:“郭女史,此间事务,牵涉社稷安危,实非儿戏。女史虽才智过人,然此事仍需谨守秘密,万勿打听。”
郭婉闻此,颔首以示应允,然心中好奇更甚。
她深知郭嘉虽然私下不治行捡,不务正业。但说到曹操的话题,显然是知事性格谨慎,既然言及社稷安危,此事定然非同小可。
然既郭嘉已明言需保密,她自应遵从,遂不再多问。
为解心中之闷,郭婉欲转移话题,与郭嘉共论教坊乐人。
她礼貌问道:“奉孝公,此间乐人,技艺若何?可有出类拔萃、独步一时者?”
郭嘉闻言,微笑答曰:“此辈乐人,技艺虽未至炉火纯青,然亦有可观之处。女史若感兴趣,嘉可命伊等演奏一曲,以娱心志。”
言及此,郭婉忽忆起与她同入掖庭的女乐卢女,遂又问道:“此间可有新至之女乐?”
郭嘉闻言,神色微变,警惕地问道:“女史莫非识得卢女?”
其言辞间,对卢女之重视显而易见。
郭婉心中暗惊,数日之间,卢女竟得郭嘉如此重视?
她心中不禁泛起醋意,然面上仍微笑以对。
怎么自己就得不到郭嘉的信任呢?
“近日教坊确添一新女乐,擅长鼓琴,只是嘉不知,女史何以得知此事?”
郭嘉言罢,眼中疑虑之色更浓,似有探究之意。
婉儿见状,心中暗自思量,知郭嘉对卢女之事颇为关注,遂微笑答道:“昔日曾与卢女共事,情谊深厚,故有此问。奉孝公无需多虑,婉不过随口一问,以解旧情之念罢了。”
郭嘉见郭婉言辞闪烁,心中疑虑更甚,但知其不愿深谈,便不再追问。
他微微颔首,言道:“女史身上,似乎藏着诸多秘密。既不愿多言,嘉亦不再深究,以免徒增烦恼。”
他心中明了,郭婉若不愿透露,他如何追问亦是无济于事。
未料,郭嘉话锋忽转,言道:“然既女史有意相见女乐卢女,嘉便遂卿之愿,命其前来与女史一叙。”
言毕,郭嘉即命人传唤卢女。
须臾之间,卢女便翩翩然至,拜见于郭嘉与郭婉之前。
郭婉见卢女,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旧情之念,又有新愁之扰。
然她面上仍保持微笑,与卢女寒暄几句,询问其近况。
“卢女,别来无恙?近日在教坊中,可还习惯?”郭婉言辞温和,主动套近乎,似有关怀之意。
卢女见郭婉如此亲近,心中虽感诧异,但亦未忘却昔日在掖庭中,二人同受《嵩上行》考校之时的“革命”情谊。
于是,她温和地回答:“女王许久未见,吾在教坊中一切安好,得祭酒厚爱,亦逐渐适应了此处生活。不知女王,汝在暴室的生活可还安稳?”
郭婉轻轻颔首,回答道:“亦是极好。”
此时,郭嘉忽而笑道:“卢女称你为‘女王’,未知你小字竟为‘女王’否?”
郭婉神色淡然,似有所思,言道:“此乃家中大人所称,婉不敢不敬。”
言罢,她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仿佛想起了早逝的双亲。
郭嘉见状,连忙为自己的口不择言致歉,言道:“嘉言语无状,女史勿怪。”
郭婉最初还在怀疑郭嘉与教坊有私。
教坊音声例属贱籍,不与诸色通婚,本身生活环境也难免闭塞,因此生活作风上也就失于检点,并妻共夫之事常有,不与外间伦常相同。
不过这便是郭婉想多了。
郭嘉虽不拘小节,不治行检,常与音声乐人往还,然其交往仅限于声艺之探讨,于私生活则绝不干涉,亦不混淆视听。
虽教坊其间不乏姿色出众者,然郭嘉深知世间美貌之人众多,无谓于此劳神费力。
是以,郭嘉与卢女之间,并无任何龌龊之事。
郭婉细观二人神色,心中暗自懊悔,误解郭嘉之意,实乃自己多心。
郭嘉立于婉儿身前,谓卢女曰:“卢女,嘉有一事欲托于汝。”
“阳安长公主近日将庆寿辰,其父桓帝昔日雅好音乐,善琴笙之道,公主亦承其遗志,酷爱音律。汝既为教坊之乐人,才艺出众,何不前往为公主祝寿,以乐声娱其心?”
卢女闻言,恭敬地回答:“奉孝公所托,卢女岂敢推辞?愿往为公主祝寿,献乐以贺。”
郭婉在旁,闻郭嘉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