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幸。”郭婉言辞恳切,目光中满含期待。
“如兄如父?”
郭嘉闻其言,不禁放浪形骸,狂笑不已,手中酒壶亦随之乱颤。
他戏谑地对郭婉说:“既如此,何不直呼嘉为父?”
郭婉见状,生怕他狂笑不止间失手将酒壶掷来,连忙伸手接过,笑道:“兄长何不让我也饮一口?”
呼郭嘉为父?
此念一闪而过,郭婉心中暗自思量。
实则,郭嘉年长她二十岁,比她前世早生五百年,若论辈分,唤其为父亦非不可。
念及此,郭婉不再犹豫,猛地灌了一口浊酒,只觉酒液入喉,痛快淋漓。
她微微眯眼,享受着这难得的畅快时刻。
趁着浊酒在喉,郭婉正欲顿首拜称其父,岂料郭嘉似洞悉其意,知道郭婉想要做什么一般,连忙执其衣袖,复夺回酒壶于手。
此举似有阻止郭婉跪拜之意。
郭嘉敛笑正色道:“此事体大,岂是汝可轻易定夺?家族、礼法、规矩,皆需审慎考量。”
郭婉见郭嘉难得一副正经之态,亦忍俊不禁,笑得花枝乱颤:“大兄勿恼,婉不过戏言耳。”
但观郭嘉神色,似仍拒其于千里之外,郭婉面色微黯,旋即又恢复坚定。
她缓缓言道:“大兄勿疑,吾之心意,天地可鉴。吾虽非大兄血亲,然心中对大兄之敬仰亲近,胜似血浓于水。若蒙大兄不弃,得为兄妹,吾定当恪守礼法,尊重宗族,绝不为大兄添任何烦恼。惟愿大兄能体察吾心,赐吾一机。”
郭嘉出身寒微,虽蒙曹操垂青器重,然家中人丁不旺,仅遗一独子,名曰奕,尚属年幼。
郭嘉非固守礼法之徒,深知自己身体日渐衰弱,倘有不测,幼子虽得主公庇佑,但日后之事仍属难料。
今闻郭婉言辞恳切,郭嘉心中颇为所动。
再认一女,且此女心思细腻,胸怀大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沉思片刻后,郭嘉言道:“女史之心意,吾已了然于胸。此事确需深思熟虑,不可轻率而为。今日宴中,吾等可先相机行事,察看是否有机缘,使汝以吾妹之身份,共襄此宴。”
郭婉闻其言,心中大喜过望,但面上仍保持着矜持之态,言道:“大兄之言,吾自当谨遵。只愿大兄能始终如此体谅吾心,赐吾一个展示自我、证明自身之良机。”
郭嘉见其态度坚决,乃言道:“既如此,吾与汝共同筹谋。今夜宴中,或许会有转机。汝且随吾入宴,相机行事,共谋大计。”
郭嘉引郭婉随行,缓步复入承光之殿。
冬节之庆,将历五日,宴席自晨至夜,未曾稍歇。
今朝虽为清晓,而殿内灯火璀璨,宴席再备,天子与百官咸集,笑语欢声,盈满殿堂。
二人缓步至席间,恰逢同僚羽林监、屯田都尉枣祗,坐席在郭嘉一侧。
枣祗目光如炬,犀利异常,见郭嘉身后紧随一陌生女子,且二人神态亲密,心中不禁生出好奇,遂开口问道:“奉孝兄,此女何人?莫非乃兄新纳之姬妾,抑或是兄之掌上明珠,藏于深闺,未曾示人乎?”
言罢,枣祗又悄悄打量郭婉一番,见其身着宫人服饰,心中疑虑更甚,便又小声戏谑道:“莫非此女乃是奉孝兄方才外出,新结识之宫中佳人,特意带来赴宴,以增宴席之欢娱乎?”
郭嘉闻枣祗之言,哈哈大笑,遂引郭婉至枣祗面前,正色而言:“子适兄勿疑,此女非吾姬妾,亦非佳人,实乃吾从女郭婉也。”
“虽非直传血亲,然其才情出众,志向高远,且身世坎坷,幼失怙恃,令人怜爱。吾养在膝下,视如己出,欲为其谋一良好前程。”
枣祗,字子适,颖川阳翟人。
其人性情豁达,才识过人,与郭嘉素有交情,同为乡里之骄子。
当郭嘉向郭婉介绍枣祗时,言及二人同乡之谊,郭婉方恍然大悟,心中暗自思量:
原来如此,枣祗与郭嘉竟是同乡,难怪枣祗对郭嘉如此熟稔。
念及此,郭婉便向枣祗行礼道:“子适公冬节安好,小女子郭氏,久闻都尉大名,如雷贯耳。今夜有幸相见,实乃三生有幸。”
枣祗的大名她确实听过。
曹魏的军国之饶,起于枣祗而成于任峻。
曹操每次出征征讨,枣祗和任峻都守在后方并且供给曹军。
枣祗募民屯田,戮力劝耕,才阅数年,得积谷数百万斛,且令州郡各置田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