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府邸,雁书遥传至冀州之地,禀报曹操,言及公子铄遽然辞世之哀,并询问其与万年公主之婚约,应如何妥善处置,以全汉家与曹氏的颜面。
曹操闻此噩耗,神色怅惘,长息一声,放下书信,自言自语道:“天命冥冥,实难违逆;人世沧桑,变幻无常。”
“吾子铄虽英年早逝,然其与万年公主之婚约,乃两家情深谊长之象征,岂可因变故而轻言废弃?当须另寻妥善之策,以续此秦晋之盟,不负汉家之愿。”
曹操沉吟片刻,目光转而凝重,谓左右谋士曰:“吾有二子,丕与彰,皆才俊之士,可堪大任。”
“今欲以二人中之一,续吾子铄与万年公主之婚约,以维系两家之好,汝等以为何人更宜?”
言及子嗣,曹操心中五味杂陈。
昔日曹昂之死,致丁夫人归宁,与曹操恩情断绝。
而今司空府中,正室之位乃卞夫人所居。
卞夫人育有四子:丕、彰、植、熊。
汉室虽微,然天子之尊犹存。
万年公主,乃孝灵皇帝之独女,身份尊贵无比,非曹操嫡子不足以相匹配。
曹植、曹熊尚幼,唯丕与彰二子,可堪此重任。
唐初之时,有长子承袭父爵,次子尚娶公主之惯例。
譬如房玄龄之嫡长子房遗直,克绍箕裘,继父之爵位;而其弟房遗爱,则尚娶太宗皇帝之女高阳公主,拜为驸马都尉,荣耀门楣。
又如杜如晦之长子杜构,承父莱国公之爵,而次子则迎娶唐太宗与长孙皇后所出之城阳公主,亦拜驸马都尉,兼尚乘奉御,更册封为襄阳郡公,显赫一时。
不过如今的汉末之际,并无此等传统。
曹操欲于曹丕、曹彰二人中,择一尚娶万年公主,以续前盟。
左右谋士闻此言,皆面面相觑,不敢轻易置喙。
盖因此事干系重大,非同小可,一旦决策有误,恐影响家族兴衰,故皆谨慎以待,未敢轻言。
亦恐得罪此二位公子。
当世兵戈纷扰,曹操早虑及此,遂教曹丕、曹彰习射。
因此,二人皆是勇武之士。
譬如曹丕六龄之时,已能挽弓射箭;及至八岁,又学会了骑马之术。
自十岁起,他便随父征战四方,历经沙场,不仅锤炼出强健之体魄,更使其见闻日益广博。
若加以培养,定是杰出的将帅之才。
曹丕较之曹彰,更显聪慧。
不过,在建安二年宛城之役中,曹丕竟独自驾车逃离,全然不顾父亲曹操的死活,虽然事后告罪,但这些都让曹操看在眼里。
彼时,曹昂挺身而出,为父断后,英勇无双;而曹丕却贪生怕死,独自逃生,实乃不义之举。
曹操闻此,虽未明言曹丕之不孝,然心中已生寒意,对曹丕的宠爱亦不复往昔。
如今曹操所宠之人,乃夫人环氏及其子曹冲,宠爱备至。
曹丕或许已察觉父亲的疏远,今已十五岁,性情愈发阴冷,少言寡语,心中似藏无尽忧愁与怨恨,难以窥测。
当然,此等计较,曹操并未多与众谋士言及,盖因其视为家务私事,不欲外人干涉。
曹铄逝后,曹操心实倾向于使曹彰续娶万年公主,以续两家之谊。
但他深知,身为主公,不可偏袒太过,绕过长子,而让卞氏的次子尚公主,以免引起曹氏内外纷争。
于是,曹操佯作认真,询问众谋士之意。
众谋士揣度曹操之心,颇感为难,不知其欲闻何言,皆默然不敢轻发。
良久,荀攸乃谨慎进言曰:“公子丕温文尔雅,博学多才,且与公主年岁相当,或许更为相宜。”
程昱则持异议,拱手而对曰:“公子彰勇猛果敢,武艺超群,若以武勋显赫之家配公主,亦不失为一段佳话也。”
曹操闻二人之言,颔首沉思,心中已有所计。
乃曰:“丕儿文雅,彰儿武勇,各有所长。然婚姻大事,非惟才情相配,更须性情相投。吾欲致书二子,亲问其意愿,再行定夺。”
郭婉闻此消息,乃自万年公主之处得来。
曹铄本庶出之子,然因养于丁夫人膝下,故与曹昂同,视为嫡出。
今曹铄已逝,丁夫人与曹操义绝,唯卞夫人所出之曹丕、曹彰二人,有资格尚娶公主。
郭婉乃向万年公主解释其中利害关系,言曰:“曹丕、曹彰虽未及弱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