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
“汝今已膺丹阳太守之重任矣。身处乱世洪流,安能存妇孺之仁?”
“不施狠辣手段,何以立身于世?”
“此策固然严苛,然实为万全之计,汝莫非另有良谋乎?”
戴员闻此,心中更是一凛,深知妫览所言非虚。
他们既已投身叛逆之道,双手早已沾满血腥,岂复清白?
孙翊、边鸿及不顺从的郡吏,皆已命丧其手。
再添曹丕一行人之亡魂,于彼等而言,又有何异?
皆不过是为求一己之私,行那狠辣决绝之事罢了。
他沉默片刻,终是相通,点了点头,默认了此计。
曹丕一行人由东门入宛陵之城,若循最短之道,理应自北门而出。
但他们于城东安顿,自东门离去亦非绝无可能。
入城当日,即是妫览与戴员二人,处决边鸿当日。
休整一日,在城中采买物资完毕之后,曹丕与郭婉秉持及早归都、不涉郡中纷扰之原则,决定立刻继续启程北上。
虽然他们听说了边鸿刺杀孙翊,旋即为妫览、戴员所诛之事。
城中流言纷飞,转瞬之间,二人又闻戴员借此良机,一跃成为太守,并力荐孝廉妫览出任丹阳大都督。
上官婉儿,久涉官场之域,即便对诸名未甚熟稔,亦能敏察其中潜藏之阴谋机变。
更何况她并非不知史事,她深刻记得这几人历史上行弑孙翊之举。
曹丕亦然,于此中蹊跷心知肚明。
“本欲俟郡丞戴员或邀吾辈稍坐,而今观之,其不取吾等性命,已属良善矣。”曹丕叹曰。
忆往昔,自宛陵赴吴县途中,戴员曾嘻嘻哈哈为之引路。
而今自吴郡返归,昔日那位性情暴烈之“准太守”孙翊已不复存在。
昔日对曹丕颇为恭顺的戴员,今朝非但未前来拜见,但能不领甲兵相逼,已是万幸之事。
“丹阳生变,吾辈宜速离此地。”蒋干喟然叹曰。
此行既已完成曹操所托,蒋干实在不愿再生枝节。
蒋干此刻,唯愿早日返回许都,受领主公的封赏。
郭婉亦未曾料及,此行竟恰逢孙翊罹难之期。
若早知此几日之事,必力劝曹丕绕道而行。
郭婉以饴糖两颗,酬谢客栈门前传信之童,谢其告知近日郡衙与市井之变故。
童儿手执糖饵,蹦蹦跳跳远去之后,郭婉这才蹙眉而言道:“戴员和妫览,恐不会轻易容我等安然出城。”
戴员与妫览所行之谋逆之事,实则经不起仔细推敲。
明辨是非者,皆可轻易察觉边鸿刺杀孙翊乃受二人指使。
然,城中明智的豪族大户,却皆闭目塞听,任由戴员与妫览横行于城。
因未触及其自身利益,故对于何人掌权、何人坐拥太守之位,彼等并不以为意。
大户既无箪食壶浆以迎正义之师,庶民亦未曾多加关注。
城中变故犹如石击水面,激起涟漪旋即归于平静。
但郭婉却心生疑虑,愈觉此等平静之下暗藏汹涌。
戴员与妫览,如今已与孙权交恶,又岂会轻易放过他们一行人?
虽然说是背叛孙权之后,投诚曹操似为上策。
但他们这几日留于城中,却未感戴员与妫览丝毫善意之流露。
由此,郭婉可断言,此行出城,危机四伏,凶多吉少。
郭婉附耳于曹丕,细述己见,曹丕听后亦面露凝重之色。
他们归途向许都,人数较之启程之时,已大增光彩,分作三众:
一者普济禅寺僧支谦所领,二者孙绰与孙恭结伴同行,三者步骘与卫旌并肩而进。
此三众之人,又有各自随行之长随、侍婢,队伍浩浩荡荡,蔚为壮观。
除上述三众之外,尚有曹丕、郭婉与蒋干,加之孙权所赠的府奴王孙世及其女王孙琐,同行其中。
若真为戴员、妫览所觊觎,恐彼辈健儿,难敌丹阳郡的骁勇武夫。
当然,曹丕、郭婉与蒋干三人,对于可能遭遇的险境,并未向众人透露分毫。
一者,恐有人心生畏惧,反添事端;二者,敌暗我明,贸然行动恐打草惊蛇;再者,或乃郭婉过于多虑,实则妫览、戴员二人心大,对他们一行来自许都的使者,并未多加留意。
蒋干拍其微隆之腹,皮笑而肉不笑,望向窗外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