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望向府衙外的百姓,深吸一口气,声音随之回荡府衙。
“本官承蒙陛下信任,赐本官天子剑,奉命巡查整个大乾,本官一路暗访,进了睢阳郡!”
“本以为当今陛下励精图治,我大乾百姓必定能过上人人有粮吃,人人有衣穿的好日子!”
“但这一行,本官一路上的所见所闻,简直触目惊心!”
一番话,令百姓双眸齐齐一红。
人人有粮吃,人人有衣穿,说起来嘴巴一张一闭,极其简单,但要想实现,却难如登天,就像是一场可望而不可即的梦!
高阳带着嘲讽的道,“本官踏入清水县地界,本想前去睢阳城,但天色已晚,便在这王二麻子的客栈借宿一晚!”
“可谁知,这远近闻名的王大善人,经营的却是一家杀人夺财的黑店!”
“他们专门打劫来往的商贾,再将其抛尸野外,夺取钱财!”
“本官先前就收到消息,清水县一带,失踪的商贾极多,本官还以为是山贼干的,山间猛禽干的,但没想到是人!”
“王大善人不但用商贾的大骨头熬汤,还做肉包子,卖给一些过往穷酸的商贾,简直是丧尽天良!”
一语落下,激起千层浪。
常年生活在清水县的百姓,自然知道商贾失踪一事。
但他们没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是王二麻子的客栈!
并且截杀过往商贾,这已经算是暴利生意了,但王二麻子居然还不知足,还当奸商!
大包子,那可是清水县无数百姓的最爱!
百姓瞪大双眸,无不咬牙切齿!
尤其是做包子的商贾,更是感觉天都塌了。
“王二麻子不知本官身份,欲要截杀本官,夺取钱财,杀人灭口,幸好被本官识破,侥幸捡回一条命。”
“之后,本官便从他的口中,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他能屹立清水县数十年而不倒,背后竟是因为站着清水县捕头,师爷,以及县令!”
“本官不信,陛下方才下达旨意,御史台巡查天下,严查一切不法,本官更不相信,朗朗乾坤之下,竟有官商勾结,沆瀣一气!”
“本官前来府衙报官,揭露这一切,要将这王二麻子绳之以法,可这李文正说天高皇帝远,他便是这清水县的天,他便是清水县最大的王法!”
“本官被打进了大牢,受了大刑!”
说着,高阳背过身子,白色的囚衣一片血迹,看着触目惊心,并且后背的囚衣破开,露出两道狰狞的鞭痕。
当然,这囚衣上的血是在李瘸子的身上染了染,顺带还抹在后背的鞭痕上,因此看着极为骇人。
“嘶!”
一时间,听闻此话的百姓无不面带骇然!
原来真相竟是如此!
他们盯着高阳后背的两道鞭痕,还有那血迹斑斑的白色囚衣,一阵头皮发麻。
孟子义,陆瀚海,章忠对视一眼,身子挺的笔直。
这一刻,他们似乎明白了活阎王的怒火!
高阳缓缓回过身,淡淡的道,“两道鞭痕,只是本官身上微不足道的小刑,但本官就不脱囚衣了,免得吓到你们。”
“本官斩了李文正,因为他该死,因为本官的心中,有着滔天的怒火!”
“陛下曾言,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在陛下心中,大乾是一棵正在茁壮生长的树,但天下百姓是根,是生命之水!”
“若根烂了,大树无水浇溉,又怎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区区小刑,这对本官算什么,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真正让本官动怒的,是这帮贪官污吏,竟要挖我大乾的根,断我大乾的水!”
“这一点,本官绝不能容忍!”
一语落下,就宛若一场遮天蔽日的巨大风暴,骤然肆虐着围观百姓的内心。
他们纷纷盯着高阳,眼睛都红了。
原来在有些人的心底,他们并不是最底层,活该被剥削的贱民,而是一棵大树的根,灌溉大树的水!
他们于整个大乾,极为重要!
当即,一双双目光散着熊熊火焰,仿佛要化作实质!
孟子义面色大变,满是骇然。
他满脸惊惧的看着高阳,心头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活阎王,他要做什么?
民心躁动,这显然是活阎王还没完!
高阳盯着在场百姓,声音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