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痕迹,便是那缕融于栖恨身体里的因。
莲采儿的灵魂上又多了一道罪恶。
她不知道是该笑自己蠢,还是该哭自己十分蠢。她松开覆在栖恨眼睛上的手,无奈道:“放开我吧。”
栖恨放开莲采儿的脚踝,把她从床榻间捞起来,拥入怀中,他道:“对不起。”
莲采儿推开他,垂眸望着自己奇长的发黑的指甲,果然死久了就会犯糊涂。
种因就要长果,除非栖恨现在就死,不然要立即取出因,别无他法。
“罪过,罪过。”莲采儿扶额。
一滴滚烫的水滴落到灰白的手背上,莲采儿抬眸,眼前那双漆黑的眸子中雾气弥蒙,两行清泪淌出眼眶,一滴一滴砸到她手背,而后顺着指缝渗到手心。
“罢了。”莲采儿心道:“再等一百年吧。”
百年之后,抽干净了就是
她双手环上栖恨的腰身,拍拍他的后背,轻声道:“别哭了。”
莲采儿做神仙一百多年,从未安慰过谁。除了一句“别哭了”,她想不出任何话,只得相拥无言。
过了不知道多久,莲采儿手脚都有些发麻。她试探开口,道:“栖恨?”
栖恨低低地应道:“唤我‘哥哥’。”
莲采儿:“……”
栖恨对莲采儿的所有情感皆是来源他体内的那一缕因,他让莲采儿唤他哥哥,只是错把自己当做白旬真了。
莲采儿含糊其辞道:“那什么,我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她能感觉到栖恨停滞一瞬的喘息。
不等多久,栖恨温声道:“先欠着。”
莲采儿:“?”
欠着什么?这凡人还能把她打老实,逼她叫哥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