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唱,任菲菲却唱的很好,出乎周霖意料的好。
原因很简单,任菲菲觉得唱出了自己的心声,因此她唱的极为投入,几乎把这些年的情感全都注入到歌曲之中。
她自认为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大学时候为了吸引暗恋的学长的目光才拼命的练吉他学唱歌,渐渐的她爱上了音乐爱上了吉他。她渴望登上舞台,渴望站在聚光灯下,渴望得到掌声,渴望吸引学长的注意。
只是等她学会了吉他,学会了唱歌,优秀到能够登台演唱的时候才发现,学长早就情有所属。
她做的一切努力都变成了自作多情,从此荒废下来,吉他都快发霉了。
任菲菲并非没想过重拾吉他去音乐圈上闯荡一下,可是随着大学毕业,她耳边响起太多“女孩子就得有个安稳工作”的话,看过太多人追求梦想而失败的例子,便犹豫起来害怕起来。
终于她随波逐流,听从命运的安排做了个高中英语老师。
按部就班,朝九晚五,有寒暑假,收入丰厚,生活似乎也挺好的。
只是偶尔跟五六十岁的同事聊天,看着他们的脸庞,任菲菲就像是看到了二三十年后的自己,心中很是恐惧。
直到遇见周霖,她心底的音乐热情才重又迸发出来。
我是爱学长,还是爱音乐?
我若荒废了年华,谁会为我叹息泪流?
我是想要一辈子安安稳稳的当个老师,还是想要站在舞台上,哪怕只唱一首歌?
再然后,她听到了,听到了,听到了,虽然敬佩周霖的才华,虽然因此被打动而重拾吉他,内心里的恐惧却是一直无法散去的。
她记起大学时候的失败暗恋,真怕再一次失败。
大学,她输掉了爱情。
这次,她怕输掉人生。
这种恐惧在她站在街头歌唱时,如影随形;这种恐惧在她答应周霖组乐队时,附骨之蛆;这种恐惧在她夜半难眠时,絮絮叨叨。
就在她最脆弱,最犹豫,最彷徨的时候,出现了。
当她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心底那种对于音乐的热爱和渴望猛地迸发出来。
她或许已经失去了勇气,或许已经退缩了。
“……我要深埋心头上秉持却又重小的勇气,一直往大风吹的方向走过去。
吹啊吹啊,我的骄傲放纵,
吹啊吹不毁我纯净花园。
任风吹,任它乱,毁不灭是我尽头的展望……”
她一遍一遍的唱着这首歌,告诉自己勇敢一点别害怕。
每一次演唱,她都勇敢一分,每一次演唱,她都坚强一分。
她真的不再害怕,露出笑容。
此刻,任菲菲坐在电脑前,脑海里一片空白。
她不去害怕,也不去怀念,她只是抱紧吉他,宛若抱紧想象中的爱人。
开口,轻唱,和着那虽然简单,却蕴含着自由随性气息的曲子,一首,格外奔放。
“啪啪啪!”周霖听完,鼓起掌来。
惊艳,这是他心中唯一的感觉。
周霖知道任菲菲唱的很好听,却没想到当她完全沉浸在歌曲的情感之中时,唱的会如此好听。
如果说苏运莹演唱的是一缕随心所欲的风,那么任菲菲唱的就是一棵骄傲的树。
那么骄傲的一棵树,在三毛笔下永恒静立,忘记悲欢。
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
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
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任菲菲安静歌唱的样子,就像是这样一棵树。
“可以吗?”唱罢的任菲菲有点怯怯。
“非常好!”周霖道。
这并不是周霖想象中的,却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这是另外一种味道的,或许不够自由,或许还有点绊手绊脚,或许不像是年轻人那般的热血沸腾说走就走,却自有一种岁月沉淀尘埃落定的安静从容和骄傲放纵。
周霖说不出哪一种更好,只能说人世间有万紫千红,哪一朵都美轮美奂,爱不释手。
“真的可以?”任菲菲有种幼儿园小朋友第一次获得小红花的兴奋和激动。
“非常棒。唔……老师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说说我对乐队的规划吗?”周霖道。
“你说。”任菲菲道。
周霖就把他的想法说了,尤其是着重的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