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住的时候,秦桑才从恍惚当中醒了过来。
她看着车窗外陌生又熟悉的别墅时,默默在心底安慰自己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她很快就会逃离这座牢笼了。
打完气,她又努力深吸好几口气,提起精神,这才准备下车。
可没想到帮她打开车门的,却是林嫂?
“老爷出国前还是不放心小姐你,所以就跟宋先生协商,让我过来照顾你。”
林嫂是知道秦桑遇险的事,看着圆润的她如今变成这副干瘪的模样,她面露心疼,话里不禁多了丝埋怨,“宋先生家的饭菜是不是不合胃口?怎么瘦了这么多?”
宋乾悉数听在耳里,心头闪过一丝不悦,然看着秦桑从车里出来时,才警觉厚重的羽绒服都掩盖不了她单薄的身子骨,她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玻璃渣上,沉重而缓慢。
她在他家,真的过得那么不好吗?
宋乾眉心紧蹙,还没等他想个明白,前方忽然响起一阵惊呼。
林嫂本来是扶着秦桑往里走的,可没两步,秦桑身子软了,双眼紧闭,整个人就往她身上倒。
她一时没防备,手忙脚乱地眼看就要撑不住她的身体了,突然手上一松。
林嫂抬头,宋乾已经将秦桑打横抱起,走进屋里,只扔下一句话,“叫医生过来。”
那急促的身影,犹如再晚一些,秦桑就要香消殒一般。
好吧,她收回那句埋怨的话,这宋乾对自家小姐还是好的。林嫂心想。
家庭医生赶来为秦桑医治的时候,才发现她身上的伤口或大或小都有撕裂发炎的迹象,以至于她发起了高烧。
医生建议将她送去医院,谁知秦桑虽然没了意识,但手紧紧地攒着被子,面带痛苦,无论林嫂如何劝说,都不肯再动那么一下,就仿佛去的不是医院,而是断头台。
众人无法,家庭医生也只好先为她处理好伤口,留下药,吩咐他们先喂她吃三顿,如果到时候还没退烧,无论如何都要送医院了。
林嫂急忙答应下来,等医生离开后,立马端来水,就要先喂秦桑吃药。
可是她却极为抗拒,在碰到药片的苦味后,即刻就给吐出来。
“我不要。”
秦桑双眼紧闭,双手没有方向地乱挥,一下子打翻林嫂手中的水,洒了满床都是。
林嫂急忙举起手中的水杯,紧接着手却一空。
宋乾接过了她手中的水杯,低头将秦桑抱了起来,哑声说道,“把湿了的被子换了吧。”
他抱着秦桑,转头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里不同秦桑住的那间房间,触眼可见都是黑灰白的色调,枯燥乏味,没有丝毫的人味,唯一的色彩,似乎只剩宋乾怀里穿着粉红跳跳兔,面色潮红,不省人事的秦桑。
她好像很难受,眉心始终紧蹙,嘴巴张张合合,似乎在说着什么。
宋乾小心翼翼将她放在床上后,身子倏地一顿,隐约听到她带着哭腔说道,“好痛啊……”
痛?
他随即拿起药,用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温柔,轻声说道,“先起来把药吃了。”
“我不要!”
秦桑任性地把他的手推开,“我吃够了,再也不想吃了。”
宋乾蹙起了眉心,她这话说的,就好像她经常吃一样。
“不要任性了。”
他耐着性子,又劝了两句,“快点起来吃药。”
“我说了我不要!”
此时的秦桑意识模糊,只觉得眼前的人影憧憧,吵得厉害。
身体的难受让她无法忍耐,伸手往前就是一挥。
“啪!”
一个结实的巴掌落在了宋乾的脸上。
他呆了片刻,看着双眼紧闭的秦桑,一时间竟也分不清她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但脸颊温热的触感犹在,仿佛在上面烙下了她的手印,宋乾摩挲着自己的脸庞,眼神一暗,再也不愿和她纠缠,伸手将秦桑从床上捞起,把药含在嘴里后又喝了口水,倏地将唇落在了秦桑因高烧而火热的唇瓣上。
苦味自上而下地落入秦桑嘴里,她难受的得皱起了小脸,试图推开眼前的桎梏,可紧抱着她的胸膛却不容动摇,坚持要与她“同甘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