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已成废墟的学校门外,看着符冰那一脸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不知为何,我越是看她,却越是觉得熟悉。【】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掏出了那张之前为吕维交到我手中的那一份画卷——精绝仕女图。
当初初次遇见符冰时,她还穿着一身很是破旧的青色长裙,之前在琴行之中,来自她的筝声让我仿若身临其境进入了一片茫茫荒漠。
而这一切,却与画卷中仕女的衣着以及她背后的黄沙背景别无一二。
古时的画卷重意而不重形,也就是所谓的抽象画,所绘画出来的人物往往与现实中的模样并不相同。这张画卷中仕女的模样虽然在岁月的洗礼中已经格外不清晰,可她的衣裳她的身后背景,却总让我不得不与符冰联想在了一起。
符冰看着我,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灿烂,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将画卷重新放回了兜里,朝着符冰走去,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
符冰的脸上笑容恬静,她低下了头,开始继续弹奏着她未曾弹完的曲子,而我则坐在一旁平静凝听。
时不时的有一些镇民从不远处的黄土路上走过,他们仿佛为琴声所吸引,都忍不住驻足倾听片刻,随后因为各自要忙的活儿又陆续离去。
夕阳西下,天色向晚,漫天的星辰点缀了夜空,一轮明月悬挂当头,属于符冰的曲子弹奏完毕,她终于停了下来,放开了手。
我回头望向了符冰,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笼罩了我的心头。
符冰看着我,脸上的无瑕笑容不曾抹去,仿佛永远也没有烦恼,没有哀伤。月光从她的身后打来,在她身体周围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银白,神圣而又迷人,就好像是一个从画中走出来的人一般。
“蒋家三口,范全,还有琴行的那位老先生,是不是都是你杀的?”
我努力使自己变得平静,朝符冰问道。
符冰脸上的笑容不曾变化,可她是一个哑巴,她无法回答我的话。
她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洁白的裙子上一尘不染,她来到了我的身旁,把手探进了我的怀里。
当她的手再度抽出来的时候,那一张来自枯井的画卷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对此,我没有阻拦,因为我知道,这本就是属于她的东西,或者说,这张画卷画的就是她——她真的是一个从画中走出来的女人!
招财猫是邪物,可种猫者的道行并不高深,所以以这招财猫的力量,是不足以杀死蒋家三口以及道士范全的,我不得不将他们的死推断为另有其人。而这个人除了符冰,我再也无法想出还有其他的哪种可能。
此时,符冰手指轻捏着画卷的两角,整张画卷立即在风中被展开,而那个画在画卷上的仕女身影,却是在风中逐渐消散,最终化为无形,整张画卷在眨眼间化为了一张暗黄的普通绸卷。
一根根的丝线犹如抽丝剥茧一般从画卷上不断抽离出来,在夜色中逐渐化为了飞絮。等到最后一丝丝线从手中飘离时,符冰松开了手,她看着我,笑容变得越发恬静,却也变得越发陌生。
“吕维,是不是真的利用这张画卷,让你从画中活了过来?而你这两天所做的种种,是否都是为了报恩?”
我带着内心的这种猜测,朝符冰问道:“蒋家三口并非死于来自招财猫的手中,而是死在了你的手里!”
“当时,咬死小南的那只花猫是你从外面带进来的,蒋金贵夫妇俩在死后,他们的魂魄都是看着你的!范全临死时所说的业报,也并非指的招财猫,而是说的被连同吕维一道埋进枯井中的你!只是让我想不通的是,你为什么要杀死那位琴行的老先生,他可与你无怨无仇!”
我朝着符冰发出了一声声的质问,可符冰没有回答,因为她是一个哑巴。
符冰的脸上笑容恬静,可她的笑容越是显得纯真无邪,却越是让我心中没有底,因为眼下的我根本就看不透她。
如果符冰是从画卷中走出来的,可我并没有从她的身上察觉到丝毫的阴气,如果符冰是一个普通人,那么之前那么多死去的人无端死去便无从解释。
可她如果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就没有理由出现在这枯井旁边,更不会将属于吕维的那一副精绝仕女图毁掉。
符冰不曾理会我的难看脸色,也不曾听我声声质问,却也没有要对我动手的意思,她重新盘膝坐地,拿起了她的古筝。
随着符冰纤细的手指波动琴弦,阵阵琴音再度响于夜空。
琴声起,阵阵阴风从场内呼啸而起,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