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跟着余天和离开野沟村到现在,算一算时间也差不多快一年的时间了,可关于我的一切却已经物是人非。%d7%cf%d%c4%b8%f
许倩不再是以前那个可怜而又弱小的纯阴女鬼,我也不再是那个任由他人摆布的纯阳之人。许倩成了佛,也成了魔,最终因为过往的夙愿归于极乐净土。而我却也在有意无意之中,处在了一场道门之中即将到来的风暴的正中心,不得不说世事弄人。
摆渡船在村东头的一条河里破水而出,让我重新回到了久违的家乡,而在这个角度,我正巧可以看到当初许倩所住在的那一片村东头后山。
我没有回家,而是径直来到了村东头的那片后山,来到了许倩那早在十四年前就已经破败的家里。
许倩的家,依旧如以往一般断壁残垣,大门前的一堵墙壁在风雨中已经坍塌下来,许多的老鼠与野鸟出没其中,荒废而且凄凉。
我走进了这片已经荒废的屋子里,屋子里的那一口棺材还在。只不过已经在白蚁的啃食下一碰就碎,化为了朽木。
我找了个土方坐了下来,看着这片曾经让我魂牵梦萦的地方,不禁悲从心来。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一切已经无可改变。而我也无法改变,只能顺应,只能在顺应的同时,再试图与这明明之中的命数发起挑战。
良久,我终于从许倩的家里离开,朝着我家的方向走去。
此时。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一阵阵鸡鸣声在野沟村的山间不断回荡,我家的窗外此时已经亮起了灯光,厨房的烟囱里冒起了炊烟,勤劳的父亲扛起锄头早早的去了田里劳作。
我不曾回到自己的家,这一年来。余天和都会时不时来我家一趟,只说我在他的棺材店里安心工作修行道术,也给家里寄来了一些钱,不曾将我的真实情况告知于家人。为的,就是让我的父母安心。
而这一次我回来,是来供奉土地庙的,宇铭渊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凝重,我也听起过六十年前在罗布泊发生的事情,自知此去九死一生。既然如此,倒不如先行不见,以免徒生牵挂,衍生心魔。
带着这种想法,我从家门口的田里抠出了一把黄土,按照宇铭渊所说,将自己的鲜血滴入了其中,随后独自前去了山头,前去了山上的一座土地庙。
染血的黄土在我手心化成了灰,洒落在破败的土地庙中,当我正准备离开时,我看到有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我身后。
那是一个中年道士,一个常年在我们村子一带为人驱鬼做法办丧事的道士。只不过因为当年江怀的缘故,这个道士被他的光芒所掩盖,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他只是一个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
“杜明,回来了?”那个道士穿着一身普通的短袖衫子,朝我说道。
我点点头:“叔叔好。”
“想不到啊,你这离开村子不到一年,竟然在外面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关于你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一点点。”道士朝我说道。
“还请叔叔不要告诉我的家人,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我朝这道士说道。
道士点点头:“放心吧。这道理我当然明白,我看你将血土撒在土地庙里,看来这次道门中是要有大事要发生呐!”
“一点小事而已,还请叔叔不要放心里去。”我朝这道士说道。
道士微微一笑,显然也看出了我眼中的警惕,他摇了摇头说道:“我这道行低微。平时给人办办丧事糊个口就差不多了。别的啊,我不想,我只是想着,我有什么能够帮到你的地方?”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叔叔能帮我守好这座土地庙。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我还需要用它来保住自己的一丝残魂。如果土地庙毁了。如果哪一天我真的出了事,那我可能就万劫不复。”我朝他如此说道。
道士点点头:“我帮不了你太多的忙,但这个忙没有问题。”
“那就谢谢了。”
能与一个家乡熟悉的人说上两句话,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件值得宽慰的事情。
寒暄了几句后,道士离开了,说要去别帮人选阴宅看风水,而我也没有多做逗留,随后来到了一个池塘旁,投下了几枚铜钱。
在摆渡船的搭载下,我又回到了龙诀山,来到了承缘寺门外。
承缘寺,在许倩生日的那一天尽数被毁。诸多佛像耗尽了佛力悉数坍塌,许倩耗费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将其重新修复。
如今,诸多佛像已经重建完毕,每一座佛像之中都蕴含着比过往更加浑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