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散了朝,文弘走到楚枭然的身旁,压低声音不解地问道,“殿下,皇上这是何意啊?他是真的想给魏家正名吗?”
楚枭然脸色阴森,“哼,他比我们更想要魏家死,怎么可能。”
“那皇上此举?”
庄必柉沉默不语,目光中闪过一抹凉意,这父皇就是老了,又想急切除掉魏家这把悬在头上的利刃,又想要明君的好名声。他啊,就是太贪心了,既要又要。
现在人已经到了手上,此时不除更待何时?没有比现在更快斩草除根的法子了。
“四皇子?”文弘见楚枭然没说话,便又催促了一遍。
楚枭然回神,不愿再多说,一甩宽袖,率先走了出去。
勤政殿。
“庄爱卿,你说,这魏家人到底该如何处置?”正在批阅奏折的皇上,突然停下手中的笔,抬头问道。
庄必柉微笑,“怎么处置还不是皇上说了算,但是还是要手中的证据足够,堵住天下人之口才是。”
“哦?你倒是奇了,朕以为,你会为了魏家人求情。”
“实不相瞒,家中夫人确实有叫微臣替魏家人求情几句,但是这朝堂之事又岂是她一个妇人懂的。这到底事实如何,皇上自有定夺,微臣也没必要多说。”
“你倒是通透,不会多话,让朕忧烦,不枉朕如此看中你!”
庄必柉笑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魏家人已进天牢,进来容易出去可难了啊,朕在想到底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可以一劳永逸!”皇上如鹰般的眸子里满是杀机,势在必得。
庄必柉缄默,他自然不可能帮着皇上对付魏家人。
皇上这边还没有想出法子,王公公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皇上,四皇子到了。”
皇上收敛心神,“让他进来吧。”
“是。”
很快,一脸得意骄傲的楚枭然在侍卫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他真要行跪拜礼,皇上率先阻止了他,“行了,身子不便,这些繁琐礼节就免了吧。”
“谢父皇。”楚枭然语调上扬,心情十分愉悦。
他记得曾经父皇许诺过,只要他能除掉魏家,那他就是储君之人的不二人选,现在又叫他来,不知是否和此事有关。
这么一想,他脸上的笑意更大。
恰好这笑容被皇上尽收眼底,皇上皱眉道,“不过小小功劳就值得你这般得意忘形了?”
“父皇?”楚枭然。
“魏家在民间名望颇高,此时还不是动他们的最好时机。”
“你要想方设法的撬开他们的嘴,让他们自动承认下罪行,到时候总能让那些人闭嘴!”
“我知道了,父皇。”
“嗯。”皇上应了一声,又低下头批阅奏折了。
楚枭然等了会儿,试探性的问道,“父皇,是否还有别的事情要交代?”
“没了,你退下吧。”皇上说道。
楚枭然眼中难掩失望,他做了这么多,不仅没有得到他曾经的承诺,还要吩咐他去做别的事?
楚枭然心有不甘退了出去。
“唉,枭然若是好好的该有多好啊……”还没有走远的楚枭然听到这一声十分惋惜的叹息声。
他心里一咯噔,什么意思?就连父皇也认为他这个废人不配坐上那个位置,所以当初的承诺,连提都不提了?这事是没有想起来,还是他心中已经有了其他储君人选?
不过,以父皇过目不忘的本事,根本就不可能会忘记他的承诺的,这是要弃了他,令选他人?
也是,父皇现在召见楚川和楚墨频繁,压根很少召见他,若不是这次他逮到了魏家人,他连进勤政殿的资格都没有!
他,不甘心!
“四皇子心志坚定,以后腿脚定能恢复如初的。”庄必柉说道。
“你就不要说这话宽慰朕了……”皇上摆摆手。
所以现在的楚枭然不堪大用了,他提拔起来楚川和楚墨,就是避免楚晨一家势大,到时候他可就压不住那野心勃勃的儿子了。
他正直壮年,当然不想也不会那么快退位。
“皇上,殿中的梵香用完了……”王公公突然说道。
“让负责采买的宫女拿回新的就是。”皇上随口道。
皇上习惯梵香的味道,每日都要点着焚香才能入睡,而这香只有国寺才有,由寺中得道高僧所做,具有安神补心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