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好奇,歪着头追问:“沿海的盐为什么不会一直进来?”
张仟佰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你这不是废话么?盐那东西,怕潮湿、怕下雨、怕风吹、怕沙尘,几千里的路程,他江浙除非是疯了才会长期往内陆卖盐,鞋底子都能让他赔干净。”
李念连连点头,甚为满意:“嗯,对,没错。”她笑着,忽然话音一转,问道,“您是邵思昌邵侯爷的学生?”
低头吃饭的沈行之一怔,夹着米粒的手停在半空。
张仟佰哼一声,反问:“怎么?不像?”
“像像像……”李念点头,她笑道,“像极了。”
她说到这,微笑追问:“那,补贴之事,到底是真是假?”
张仟佰“啧”一声,他直言:“绝无半分真实的可能。”
李念没说话,她看看跟在张仟佰身后的少年,他自始至终没有坐下,也没说话,乍一眼看去还会以为是自贡的九品县丞。
李念低垂眉眼,轻声道:“这位是御史台京察沈行之沈大人,我们奉命前来彻查盐案。”
果然,张仟佰的脸色变了。
他站在原地,一下就局促起来。
那张饭桌的桌角到底也没修好。
佩兰和北息将桌子连着上面的碗筷一起搬出去,张仟佰坐在两人面前,这才将事情一五一十说完。
“那补贴之事我曾多次告知自贡行会,朝廷从来无此先例,但说来怪异,却有一人带着补贴的银两来了衙门。”他思量些许,说出个名字,“叫邵晓,自称邵侯爷的侄儿,手里关于身份的证明一应俱全。”
李念惊讶:“你说他带着补贴的银子来的?”
“对。”张仟佰点头,“黄金一千两整。”
李念更加不解:“那你刚才说自贡已经有人在卖儿卖女,这银子为什么不拿出来用啊?”
“不能用!”张仟佰叹口气,“那银子来路不正,目的不明,若是追查下来,大家都是要掉脑袋的。”
李念半张着嘴,她指着沈行之:“快,马上写公文,管他什么来路,反正不是官家的银子,先拿出来给盐商发了。”
她这一语,把沈行之和张仟佰都说沉默了。
沈行之过了很久才蹙眉确认了一遍:“这是要在巨额负债之后,再加一条滥用职权?”
李念抿嘴,她抬手指着自己的脸:“胡说八道什么,我,就是职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