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茵气急:“你来做什么?!惯会添倒……”
见许君栖紧随其后悠悠而入,许茵硬生生把“忙”字憋回去。
苏言看着屋里两个一模一样的许茵,有些懵。
但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同——
假许茵的行走姿势甚是袅娜,恐怕京城花魁也难及一二。这左右款摆的姿势,与其说像是扶风细柳,不如说更像是……
苏言瞬间醍醐灌顶,嗖一下化回原形,雪白的毛球似的小狐狸三两下跳上烛台,抬起右爪稳准狠摁息了那支龙凤花烛。
“桐儿!”
许君栖沉沉喝了一声,苏言充耳不闻,为了保险,她又跳去旁边揿灭另一只。
整间喜房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两人一狐一鬼,都看不见彼此。
女鬼的声音缭绕在三人耳畔,跟刚才相较变得虚弱无比,却含着浓浓入骨的恨意:
“今日是我大喜之日,你们何故来坏我好事!”
苏言无暇听她说话,因为她的右手火烧火燎的疼,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爪子被烧伤了,当即委委屈屈地从窗台滚进许君栖怀里。
许君栖稳稳接住她,摸了摸她头顶的毛。
女鬼的声音似是往后飘远:“他欺辱我,还想将我强抢至此,我凭什么不能杀了他?!”
黑暗之中,许茵道:“可这不是你烧死十余无辜人的借口。”
“不这样,我怎么报仇?那些人为了钱,甘心把我卖给他,我凭什么要用自己的性命换他们的好日子?”
女鬼凄厉地笑起来:“我要吞噬他的身体,再将这陆府烧得干干净净寸草不生!”
话音刚落,女鬼自身化作一团火焰,扑向了床榻上的帷帐!
轰的一声,房中瞬时燃起几丈高的大火,火势迅速蔓延成一片火海。
许君栖闪身飘后,一手牢牢抱着苏言,一手捏了个法决,原本密云笼罩的天空唰一声突降泼天暴雨,很快将火海浇息,许茵趁此时机将伏在地上气息奄奄的女鬼收入锦囊。
苏言看着女鬼在锦囊中横冲直撞,仍是怨气深厚,她从许君栖臂弯里冒出头来:“你放心,天道正义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锦囊又动了一下,很快重归于静谧。
窗外雨声萧瑟,风声疏狂,衬得整间屋子阒静而落寞。
“师傅你为何会唤雨?”小狐狸窝在他怀里问。
许君栖没说话,倒是她师姑开了玉口:“你师傅八十一门仙术均是门中魁首。”
想她活了三百多年,连勾魂摄魄这一门独门秘笈都没学好。苏言顿觉差距,发自内心感叹了一句:“哇,好厉害……”
把头往他怀里拱了拱:“桐儿以后也要像师傅一样厉害!”
许君栖嘴角噙着点若有似无的笑,闲闲一抬指,重新点燃了两支花烛。
前院的人似乎发现了这里的动静,往这里赶来,许君栖和许茵带着苏言施法离开。
为了不使人生疑,许君栖让这场雨下了一阵子。
回到客栈,许君栖抱着雪球似的苏言,捏住她的爪子一看,雪白的爪子上烧秃了一块,皮肉烫的通红,周围的毛都黑了。
被他这样握着,能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熨过来,苏言有些不自在,踢腿挣扎。
吧唧!
小爪子在许君栖雪白的外衫上踩下一枚黑乎乎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