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起地上的落叶旋转而起,就如同姬云绮此时地心情,无法平静。
姬云绮仔细地观察了他一会,然后微微俯身,抬手抚上他的脸,一点点地抚过他的五官,再到脸颊,触感几乎是硌手。
她从前只以为他吃不惯苦会消瘦些,却不曾想到会是这般震撼的惨状。
她眼睛发涩,眼眶渐渐红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李明玙见她神色有些不对,即刻猜到这位青梅妹妹心情定是不好了,于是习惯性地眉目弯弯,唇角弯起了温柔的微笑安慰她。
他语气温和缓缓道:“北岐苦寒,生活清苦而已,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听到他的安慰,姬云绮心里更难受了,他还是他,即使模样变了,但他依旧是那个温柔体贴的小哥哥,依旧是如此善解人意。
就算受了十年的苦,他那骨子里的温柔本性却如同那稳固的大山,永远坚定不可改变。
姬云绮一下子就忍不住了,猛地扎进他怀里,抱住他就放声哭出来,如十年前在京郊的春风亭中离别一般。
她一个劲地就埋头哭,说不出心里的难受是何种感觉,似是心疼,又似是为他可惜,更似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多种情绪掺杂在一起,情绪瞬间失控得如同凶猛的浪潮,一发不可收拾。
她这哭得可太凶了,她小时候即使时常跟在李明玙身边,他也不曾见过她有如此哭过,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劝她又不知说什么,最后只得放弃内心挣扎,随她哭了。
能哭得这么凶,定是很伤心吧,许是发泄过后就好了呢?
李明玙无奈地抬起一只手抚上她的脑袋,就如小时候那样,但另一只手刚抬起想要抱住她时却顿住了,想起如今埋首在他怀里的可是已经长大了的姬云绮,是要讲究男女授受不亲的。
但她此时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明显把这男女有别的礼法视为无物了。
于是,这会儿的场面就是,青年坐在树下的躺椅上,一个少女埋首在他怀里,双手绕到他背后紧紧抱住他的腰,而他一只手搭在姑娘的头上,一只手悬空静止。
看上去有些滑稽。
许久后,他叹了口气,他还是无法与这位从小宠着大的青梅妹妹生分,手还是落下来搭在她的背上。
*
寂静的夜里只剩下蟋蟀的吱吱叫声,还有树叶随风而动的唆唆声。
过了许久,少女终于安静了下来,可她仍是把脸藏在青年的怀里,时不时传出少许抽泣的余音,青年搭在她头上的那只手正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头发。
又过了许久,姬云绮总算平静下来,缓缓地抬头打算坐直。
“殿下,今日的药煎好了。”
突然出现的一个小少年让姬云绮条件反射地又低头撞进他怀里,随即听到李明玙轻轻地闷哼一声:“唔。”
好像没注意收住力,撞太重了,姬云绮心里默默道了个歉。
李明玙被她这么突然一撞,胸膛发痛,缓了一下才转头给小少年示意了一下位置:“搁在那即可,你回去休息吧。”
听到那小少年应了一声走远后,姬云绮才再次把头抬起来。
李明玙拿起那碗黑乎乎的汤药没有立刻喝下去,而是看了几眼,然后皱眉抬起头喝完。
姬云绮记得他从前喜甜,最怕喝药,偶有风寒的的话,只要是轻症他都会选择熬几日让它自愈,很不愿意碰那个苦药,听那小少年所言这是今日的药,似乎是每日都要喝的。
突然她心里又一阵难受,脸上不自觉地一脸苦兮兮地看着他。
李明玙刚把碗放回一旁的小桌上,一抬头就看见她这么一副模样,不由得轻笑出声,然后伸出食指点了一下她的鼻子。
他有些许笑话她的意味:“这许多年不见,你怎么长大反而成为了哭包了?”
姬云绮没有接话,而是顺手抓住他的手指,触感冰凉又纤瘦,如同摸到一根凉玉,手指摩挲几下后一把抓住他整只手掌,试图焐热它。
李明玙被她抓住了手也不挣开,很是自然地带着她的手一起搁在腿上,入手就感到她手心有一层长期握刀磨出来的茧,这一接触就知道她这些年肯定武功增进不少,这才开始认真地打量起这位小青梅。
少女亭亭玉立,方才她站在面前时,他依稀感觉她的身量比寻常女子要高一些,可能及得上他鼻梁处那般高挑,五官长得更精致了,两道精致的柳叶眉,水灵灵的眼睛如隼一样有神,鼻梁高挺,鼻头微翘且圆润,樱桃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