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收拾了一包,带着纸钱香烛,在家后不远的河圩上筑一个坟,把衣物埋进去,上香烧纸的时候,心中不断地默念:枝子,你不要走,不要这么急的走,等我给你复仇,你等着,一定报仇……忽然,香头“啪”地一声爆出一团火花。蓝兰陡然抬头向,问:“枝子,是你吗?”“啪”地一声,一滴水珠落在他脸上。
蓝兰忽然泪如泉涌。
蓝兰从坟地回来,疲惫沉闷之极。他闩上大门,梦游一般钻进地洞。洞里,枝子的气息依然强烈。他躺在铺上,漆黑而混沌地洞令他松驰,泪水从眼角滑落使他轻松异常。突然,眼前一团白光横空而出,耀眼无比。他用手遮住眼睛,慢慢看清了光辉里的景物,不禁大喜,从铺上跃了起来。
“外公,你怎么来啦”。拉住了外公的手。
外公笑哈哈地抹去了他眼角的泪痕。
“听你心意以定,我来看看你行还是不校只是有决心,未必能成的了大事。”
“走,带你打猎去”。言罢,外公将猎枪交到蓝兰手里,转身走了。握住枪杆子,一股力量由然而升。
来到一片森林,森林里没有丛生的杂草,也没有啾啾叫的鸟鸣。蓝兰左右看了看问外公:“这里有野兽吗?”
外公看了他一眼道:“你哪象个打猎的,看你穿的,跑不能跑,藏不能藏,遇到猎物,不是被你吓跑了,就是你被咬死了。打猎,可不是闹着玩的”。言罢,外公将他长袍脱去,扎紧腰带,系住袖口和裤脚,又把鞋子紧紧地捆在脚上。蓝兰觉得身上的一切融到自己的身体里了。
“你打一枪看看能打到什么?”外公近乎玩笑地。
蓝兰端着枪瞄准着,忽然发现不断看到有野兽冲自己狞笑,他瞄准一个又想着瞄准下一个,就这样瞄过来,瞄过去,直到被外公“啪”地打了一巴掌,才固定一个目标扣动了枪机。枪响之后一片空白。
“猎枪就是你的命,不是烧火棍。你一不知道它能打多远,二不确定它打到野兽的哪里,就这么随随便便开枪,放炮丈啦”外公喝斥道。
接下来,外公把枪拆了装,把顶火装了卸,把火药铁渣一一装进去,取出来,再装进去;拉着蓝兰的手一步一步丈量射击的距离,让蓝兰瞄准。直到蓝兰把枪当做自已手臂一样自如。
“我怎么找不到一只猎物,外公?”蓝兰一边瞄准,一边问。
“因为你还不是一个好的猎人。好猎人心里装着猎场的一山一水一沟一壑,知道啥猎物啥时间会出现在哪里,剩下的就是耐着性子在哪里等,然后,一射击中,赶紧离开”。
外公的每一句话,都象甘淋雨露润入他的心田,感觉自已的力量象春笋般节节拔起,变大变强。他被外公拉着在山头上,在水道旁,在草丛里,在山道上,不停地辨识。
外公笑了。
“累了吧”。他抽出砍刀,对着一棵粗壮茂盛的大树树杆砍了一刀,刀口处一股乳白色浆液汩汩而出。
“喝点,歇歇吧。”
蓝兰伏身过去,大口吸食。此物虽然不是十分甘甜,却爽滑无比。正在吐食,余光之间,见外公背后草丛微波似遥摆过来,凝神注目似有大物袭来,便大喝一声“外公心”,随及举枪压火,拉开外公。
外公哈哈大笑,“你就是一个生的猎人,千万心。”
忽然,“啪啪啪”排枪骤响,蓝兰猛然惊醒,眼前漆黑如墨,但枪响依然爆烈,机关枪的声音尤为刺耳。
蓝兰走到后洞口侧耳细听,响枪的地好象是在两里路的西方寺附近,日本人在跟谁打?难道这里还有我们的军队?约莫一顿饭的时间,枪声变的零落,而后寂静。
早晨时光格外安静,蓝兰把写好的信笺放进纸封里,起身去找铁不烂,院门却先被敲响了。正是铁不烂。
“铁师傅,我正要去找你。屋里坐吧。”
“你知道昨晚打枪是咋回事吗?”铁不烂压低声音问。
“好象在西方寺附近。日本人跟谁在打?”
“太惨了。那是一群被打散的国军,十多个,准备去滁县找队伍,被日本人堵在西方寺后面的洼地里,只有一个伤了胳膊逃了出来,现在躲在乌家大院里。”
“铁师傅,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以后我会跟你的。蓝先生,你能不能帮那个伤兵?”
“凡是被日本人害的国人都应该帮,只是铁师傅,要瑾慎从事,心日本兵找事报复。”
“我明白,蓝先生。我家地窖里的那个人醒了,还不能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