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房间里安全后,张小凡便将那男人从死人堆里救了出来,刚踏出门槛,那人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张小凡的面前。
“神仙爷爷,救命啊~!”
碧瑶看见活人,脸上顿时一喜,立刻走了过来,谁知那男人看了一眼年轻貌美的碧瑶,恍惚间以为看见了仙女下凡,便朝着碧瑶咚咚咚地磕起头来。
“神仙娘娘!”
张小凡苦笑一声,连忙将他扶起。
“不必如此,你且起来。”
“是呀,”碧瑶抿嘴一笑:“我才不是神仙娘娘,你看,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活人呀。”
碧瑶笑着,轻轻一转,如鲜花盛放,清丽无双。
那男人扬起头来,仔细端详着碧瑶,浑浊的眼光之中忽然一亮,面容尴尬道:
“我……被困太久了……”
“有些看不清楚……”
“虽然不是什么神仙娘娘,”碧瑶莞尔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但本小姐依旧可以为你做主!”
“你且说出经过,我来帮你报仇!”
那男人闻言涕泪横流,俯下身去,拳头猛地砸着地面,浑身颤抖:“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曾书书看在眼里,连忙劝慰道:“你先别急,慢慢说。”
那人平复了一下心情,见眼前几个男女身姿不凡,又十分心地善良,就算不是修真的神仙,只怕也是高门大户的公子小姐,便坐在地上,缓缓回忆了起来:
“我叫阿黄,是这捻花镇上公孙医师的学徒,本来指望学成一门手艺,回乡下混口饭吃,没成想刚来医馆没几天,便发生了许多离奇的怪事。”
“什么怪事?”张小凡问道。
阿黄抹了一把眼泪,目光痴痴地看着空地,仿佛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起初,是邻家一个小妹隔三差五来过来找我,她人生的白净,清清瘦瘦的,老说自己晚上做梦不醒,有时竟需要一觉睡到大中午。”
“大懒鬼?”张小红吐了吐舌头。
阿黄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深沉:“她不是那种人,平时勤快极了,我每次起来都能看见她,早早地就在隔壁院子里洗衣、劈柴,怎么可能是一个懒人?
虽然嗜睡,但她却开始有了黑眼圈,显得疲十分疲惫,整日没有什么精神,我开始没当回事,便自以为是地抓了几副安神助眠的方子给她。”
张小凡眼神微眯,沉吟道:“只怕,症结就在那个梦里。”
“是,”阿黄眼含泪光,痛苦咬牙道:“都怪我自作主张!以为自己有了本事,能够看病抓药,医人疾苦,没成想反倒是害了她啊!”
“直到看到她尸体的时候,我才追悔莫及!”
“啊?”碧瑶吃了一惊,捂住了嘴巴。
阿黄握紧拳头,青筋尽数暴起,仿佛极力压制内心的痛苦:“安葬她之后,本以为怪事就过去了,没成想来医馆看病的人越来越多,每个人的脸上都顶着深深的黑眼圈。”
张小凡淡淡哼了一声:“那你师父呢?”
“公孙师父医者仁心,每天都要忙碌到深夜,翻看医书也好,走访病人也好,一刻也没有闲着,”阿黄的指甲深深扣入皮肉之中,眼神痛苦道:“可那些病人就是不见好!”
“每个人都仿佛被吸干了精血似的,越来越瘦,最后只剩下皮包骨头,吓人极了,醒着的时候更是性格大变,狂躁异常,一言不合就辱骂殴打我们,仿佛着魔了一般!”
曾书书摇了摇描金折扇,淡淡一笑:“只怕就是‘着魔’了。”
“更离奇的是,镇上的其他医师,也渐渐开始患上同样的病症,没日没夜的嗜睡,长梦不醒,有时竟要一连睡着好几天。”
阿黄的声音忽然颤抖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怖的事情:“直到……直到我看见公孙师父的脸上,也开始浮现黑眼圈时,我才如梦初醒,发疯似地跑了出去。”
“你去找仙人了?”碧瑶问了一嘴,目光关切。
“不是说附近有个天音寺吗?我想寺院之中肯定有什么得道高僧,能够救救我们……”
张小凡叹了口气:“只怕天音寺那时候自顾不暇。”
“可山上哪有什么寺院?”阿黄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助,痛哭道:“等我赶回来的时候,看见……看见……”
“一大堆尸体……”
“公孙师父也形如枯槁,昏睡不醒……”
“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