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闯进，我只能保持合理的怀疑。”
“随你怎么想，”金瓶儿漠然说着，拢了拢宽大的外衣，走到一边去了。
张小凡寻着碧瑶的身影，来到了通道尽头，与他记忆里的一样
，那里宽敞了些，有一帘小水滴下，正发着哗哗的声响。
碧瑶一袭水绿衣衫，看着那洞顶的水帘泻下，怔怔出神。
水花四溅，落在少女乌黑的长发和白皙的肌肤上，闪闪发亮，晶莹美丽。
张小凡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小凡……我们又回到了这里。”
碧瑶的语气五味杂陈，不知是欣喜还是落寞，蓦然回首，深深地看着张小凡。
张小凡苦笑一声，默默说道：“是啊。”
碧瑶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落寞：“也许，我是说也许，我们两个人早已死在这滴血洞中，化为两具白骨，根本就没有逃出去呢？”
“现在的一切，不过是我们两个的幻想，就和眼前大妖的梦境一样。”
“也许是我们的魂魄也说不定呢。”
碧瑶凄然一笑，那帘幕的水雾溅在她雪白的脸上，凝结成珠，慢慢滑落，将这哀婉的面容，深深映照在张小凡的内心之中。
“你打我一下。”张小凡突然道。
“什么？”碧瑶一愣。
“打我。”张小凡坚持。
“为什么要打你？”碧瑶越来越疑惑。
张小凡眼神躲闪，狠下心来，猛然咬牙道：“我只在意师姐，从来没有把你放在心上。”
眼前的碧瑶似乎一怔，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表情。
仿佛一个木偶一般僵在原地。
下一刻，碧瑶手握成拳，紧紧颤抖着，就要砸了下来。
张小凡立刻用手掌接住，轻轻一拉，便把碧瑶从水岸边扯进怀中。
但见少女如玉的眼眸之中，早已蓄满泪水，鼻头一酸，便滚下泪来。
“我就知道，你一直惦记着你的那个师姐……”
她那原本清丽的容颜，此刻正梨花带雨，伤心的风情，竟也是动人心魄。
将挣扎的碧瑶紧搂怀中，按住那砸向自己的拳头，张小凡只觉得心都要碎了，口中胡乱地说着：
“你看，你砸我，我疼，我抱你，你也能感受到，我们怎么可能只是两个魂魄呢？”
碧瑶此刻更是神情激动，身体一颤一颤：“那你为什么气我？天音寺那时我没有在你身边，你恼我了是不是？”
“不是我不想去，我那时在毒蛇谷……”
碧瑶贝齿紧咬红唇，手摸到自己腰间，猛然一拽，将两颗铃铛伸到张小凡眼前。
“这破铃铛一直在我耳边响，响得我心烦……”
“你知道吗？我好慌，好害怕你有事，我巴不得立刻出现在你眼前，可我去不了啊……”
“我不是你那个师姐，可以随时随地、冠冕堂皇地站在你眼前，我是鬼王的女儿，我身不由己……”
碧瑶的脸上滑落着泪珠，悲伤的表情令人心碎。
“我知道，我明白，我都明白……”
张小凡胡言乱语着，将碧瑶紧紧裹入怀中，下巴抵住她的额头，不住颤抖。
“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啊……”
幽暗深邃的洞穴里，哗哗的水流小瀑旁，两个原本孤单的身影，此刻紧紧相拥，仿佛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把他们两个分开。
就那样，久久，拥抱。
远处，金瓶儿看着彼此相拥的两个人，默默垂下了浓密的眼睫，面无表情地转身，赤脚没入黑暗之中。
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