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山洞的另一旁，见碧瑶背过身去，似乎没有在吃手中的烤兔，张小凡不禁一怔。
“你发现了？”碧瑶声音淡漠，慢慢变冷。
“嗯，”张小凡面容平静，看着碧瑶那水绿衣衫的背影，沉重道：“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哦？”碧瑶转过身来，看了张小凡一眼，笑道：“什么错误？”
只见张小凡默默看向了别处，目光深邃：“吃过我亲手烤过兔子的人，只有你一个，碧瑶。”
“怎么可能？”碧瑶的目光无比惊骇，有些震惊地后退两步，眼睛死死地看着张小凡：“你的记忆里……有过和她吃过兔子的经历……”
张小凡沉默，脸上的表情忽然痛苦起来，良久才缓缓说道：“这个经历，真正的碧瑶是不可能知晓的，因为她那时，就躺在狐岐山的地宫里，于世长眠。”
看着碧瑶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张小凡接着说道：
“只有窃入我记忆深处，肆意篡改梦境的你，才会犯下如此蹩脚的错误，对吧，梦貘？看来你就是这梦境之中最大的破绽！”
碧瑶那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一阵扭动，似乎渐渐浮现出了另一个不相干的女子面容。
“原来如此……”那女子僵硬地笑了笑。
“我很好奇，你为何与她如此相像？”张小凡轻轻叹了口气：“一颦一笑分明都一样。”
“所以你，该死。”
刹时，玄青色光亮瞬间从张小凡袖中暴涨而出，宛如刺破黑夜的电光，将那面容陌生的水绿身影瞬间穿体而过。
啪啪啪啪啪啪啪！
张小凡的眼前，所有的画面一霎间全部崩出裂痕，宛如打碎的镜面一般，碎裂成片。
在他眼前，不再是幽暗深邃的滴血洞内，而是艳阳高照的白昼，自己正站在满月井前。
眼前碧瑶身上的水绿衣衫也褪去颜色，完全显露出了真身：一只纯白毛绒的巨大狐狸，摆动着身后的六条尾巴。
六尾灵狐！
它的胸前被噬魂穿透而过，露出鲜血淋漓的伤口，一双狭长的大眼里裹上了浓重的黑色雾气，仿佛被什么东西夺舍控制了一般，注视着它身前有些小巧的张小凡。
张小凡看在眼里，冷冷道：“从它的身上滚出来，梦貘！”
话毕，张小凡浑身亮起金色佛光，大梵般若急速运转，打出庄严肃穆的一掌！
看着那带着净化之意的神圣佛光，六尾灵狐眼里的黑气似乎有些畏惧害怕，瞬间便凝聚成一股浓烟，从它的身上脱离。
而六尾灵狐更加虚弱不堪，趴在了地上，尾巴一动不动，更是从口中流出鲜血来。
浓烟滚滚，贴地而行，瞬间化作一个妖物，象鼻、犀目、牛尾、虎足，浑身漆黑无比。
大妖梦貘！
它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怨毒之色，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张小凡！
“你赢了，少年……”它的嗓音沙哑无比，略带中性。
“后会有期……”
声音瞬间越来越小，那梦貘黑色的身躯似乎被从空间之中擦去一般，越来越淡，直至透明消失。
张小凡连忙一拳轰去，却没有来得及。
被它逃了……
张小凡咬咬牙，眼神微眯。
“张小凡，谢谢你救了我。”
那六尾灵狐忽然扑闪着灵动的眼眸，转过硕大的头颅来，似乎恢复了些。
“你是那个小狐狸的姐姐吧？”
“是，”六尾灵狐将头颅低下来，眼睛贴向面前的张小凡：“少年郎，你已看破梦境，可以去找你的朋友们了。”
“为什么帮那个大妖？”张小凡语气冰冷。
六尾灵狐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它才慢慢说道：“我的妹妹在它手里，我不能反抗……那个梦貘又将我附身来对付你……”
张小凡淡淡哼了一声，看在九尾天狐小白的面子上，才没有立刻对它发难。
一人一兽说话间，却见身旁忽然走过来一个身影，身上穿着不合体的宽大外衫，正是金瓶儿。
六尾灵狐看着她，眼神中带了一丝隐隐的赞叹之意：“不惜损害修为也要强入梦中，他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张小凡一怔，有些震惊地看了看金瓶儿，没想到她竟会做出这种事来。
却见金瓶儿冷哼了一声，面上云淡风轻道：“我只是不想让他死在别人手中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