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思绪飘向了远方,似乎回忆起了遥远的往事:“她的名字叫做小泉,是这长生堂的小师妹,玉阳子是她的师兄。”
“我们俩一见如故,倾心相爱,那时的日子多么美好,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
“可当我们知道彼此的身份之后……”老人目光低垂,语气也落寞了下去:“一切就发生了难以挽回的变化……”
就在这时,碧瑶走上前来,直愣愣地盯着老人,目光之中带了几分愤懑怨怼。
“我看你就不是真心爱她,是不是?”
老人闻言一怔,猛地抬起头来,看着碧瑶:“怎么会,我那么爱她……”
碧瑶哼了一声,语气不善:“你要是爱她,哪里会管那么多,什么正魔之别,门户之见,都不过是你的借口罢了!”
老人一窒,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噙泪摇头,似乎是在无声反驳。
陆雪琪默默侧身,若有若无地看了一眼碧瑶,没有说话。
“你只是在意你正道的身份!怕辱没了师门,让你师父丢脸,是也不是?”
碧瑶目光锐利,宛如一把长刀,瞬间扎进了老人孱弱的心脏之中。
老人的目光轻轻颤抖,无声低头,眼眶之中已然流出泪水:“我们已有了孩子……”
碧瑶惊讶地捂着嘴巴,陆雪琪和幽姬也纷纷侧目,有些动容。
张小红玩弄着小灰的尾巴,看了老人一眼,问道:“那你怎么被关在了这个地方,她和孩子呢?”
老人痛苦地回忆起了往事,声音颤抖:“我本想带她远走高飞,离开这纷争不已的世界,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在那里,我不再是受人敬仰的青云门弟子,她也不是深恶痛绝的魔教妖女……”
“只要没人认识我们,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不管是南疆也好,还是东海也罢,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我做什么都愿意……”
幽姬目光柔和了些,轻轻点头:“虽然你俩不孝不忠,倒也算个痴情人。”
似乎想到了什么,老人痛苦地锤了一下栏杆,目光狠恨。
“约好私奔的那天,我坐等右等,都等不来她的身影,她那时已然显怀,我心中担忧,便偷偷来到蛮荒神殿,想将她带走……”
“都是那个玉阳子!”老人咬牙切齿:“为了争权上位,铲除异己,他竟将小泉的事抖了出来!”
碧瑶冷冷一笑:“是他的作风。”
“等我找到小泉的时候,她已经被绑在修罗塔上,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了……”老人目光闪动,语气悲切:
“我持剑拼了命地冲过去,想将她救下,可数不清的长生堂弟子将我拦住,他们脸上都是嘲笑,一字一句地喊着:杀孽种……杀孽种……眼见火势越来越大,我疯了一般挥剑乱砍,直到筋疲力尽,直到意识模糊……”
“可怜我那个孩子……还没出生,就死在了小泉的肚子里……”
老人垂下了脑袋,那紧握着栏杆的枯瘦手掌也放了下来,他低着头,没有再说一个字,整个人仿佛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一般,直直地杵在了那里。
仿佛刚才说过的每一个字,都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幽姬看着他的身影,忽然道:“有人替你报了仇,玉阳子已经死了,而整个长生堂也都已覆灭。”
老人猛然抬眸:“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是谁帮小泉报了仇?”
陆雪琪看了一眼幽姬,明眸闪动,轻轻皱眉,眼光之中若有所思。
“当然是我爹啦!”张小红颇为骄傲地叉腰道,看了一眼陆雪琪和碧瑶:“他可是很厉害的,对不对呀,大娘二娘?”
碧瑶看了一眼陆雪琪,抿着嘴没有说话,而陆雪琪则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发丝,脸上微微一红。
“是大竹峰的张师弟……”
“田不易的弟子?”老人低声赞叹:“那自当优秀……”
他看了一眼几人,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现在,你们总该相信我是天云了吧?”
“嗯……”陆雪琪微微点头,似乎下定什么决心一般,轻声道:“您且最后,我来破开这监牢。”
说罢握住天琊神剑向前,想将天云道人面前的牢门破开。
“你破不开的,”幽姬黑纱轻轻摇晃:“这监牢都是九天陨铁所铸,坚不可摧,只有钥匙才能打开监牢。”
陆雪琪清冷的面容上没有丝毫退缩,天琊蓝光如水,赫然砍在纯银色的柱子上,闪过几个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