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苛苡拿着药回到病床前,已经是一个小时过后了。
她看着眼神哀怨的桑麦,心里自然是愧疚的。不敢对视她眼睛地将为她买好的午餐放在桌板上。
“取、取药的人有点多,排了会儿队。给你带了吃的。”
桑麦立即被哄好,左手握着饭勺,重重地舀下一口。
她扫了眼盛苛苡,有些惊讶:“老板,你哭过?”
盛苛苡一双杏眸,眼眶的红像是宣纸上落墨的一笔。
“没有啊。”
盛苛苡有些疑惑,对着一旁的玻璃照了照,却是红得过分。
身体比大脑更会出卖人。
盛苛苡本以为当着周礼的面说出那些话,她已经释然了。
原来还是偷红了眼眶啊——
“……可能是消毒水呛得吧。”
“也是,”桑麦噤了噤鼻子,“这味道是太刺鼻了些。”
她晃了晃手腕处的水晶链。
“谢谢老板愿意来医院看我。”
桑麦边吃饭边发表了好几百字的感谢宣言,回过头看向盛苛苡时,后者却眼神空洞,不知道思绪遨游到了那片外太空。
盛苛苡感觉到了声音的戛然而止。
她看向桑麦,有些莫名其妙地开口:“你以后会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啊?”
桑麦不解地眨巴着眼睛,却还是认真地思考着答案。
“我们搞占卜的很信命——”
“所以我相信,上天会让我遇到那个人的,我们两个有缘到兜兜转转、想错过都错不过的。”
-
准了桑麦病假后,一粒工作室只剩了盛苛苡一个人,忙前忙后总觉得每天的时间都飞逝而去。
每天回到自己的小家就恨不得立刻昏睡过去。
又是一个“加班”回到家已经接近凌晨十一点的夜晚。
盛苛苡推门,手扶在颈后,指腹轻轻地打圈揉捏着,微微的酸痛感惹得她不禁倒吸凉气。
后背轻抵着门侧的墙壁,微阖着眼,得以短暂地喘息。
休息还不到两分钟,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您的外卖到了——”
盛苛苡没点外卖,有几分疑惑地开了门。
“我没点外卖,您是不是送错地方了?”
“嗯?”外卖小哥堆着笑脸,连忙在手机上确认着,“102室,周先生不是吗?”
“是对……”盛苛苡“面”字还没脱出口,视线扫到了小哥提着纸袋上“买药”的字样,她眉头轻蹙起。
莫名地抬手接过了纸袋。
“好,谢谢您。”
外卖小哥一溜烟地跑了没影,独留了盛苛苡一人站在门口。
过了时间,走廊里的灯自然熄灭,她也依然没动。
根管治疗的牙齿结束了“打桩”阶段,只等着定制的牙冠到货。
她有很久没去过医院,自然很久没见过周礼。
盛苛苡垂下眼睑,手里纸袋的重量不算轻,感觉里面装的药品不算少。
他病了?
……严重吗?
这两个念头在盛苛苡的脑海里来回穿梭,惹得心越发地慌。
她上前几步,到了周礼家的门前。
右手紧攥成拳状,叩了几下,声音由浅渐重。
依旧没人应,她轻轻出声唤道:“……周医生?你在吗?”
“周礼!”盛苛苡有些急了。
“咔哒——”一声,门被推开了条小缝。
盛苛苡后撤了半步,仗着走廊里因声而重新亮起的灯光,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周礼半耷着眼睑,垂着视线地睨看向她。
男人的呼吸比平时粗沉了不少,两颊连同耳垂都是红的。盛苛苡见了,止不住地心疼。
“你生病了?”她明知故问。
“嗯。”
周礼应她的声音也明显虚弱,声线低沉:“盛小姐怎么来了?”
“你点的药,送错到我那了……”
盛苛苡举起手里的纸袋。话还未说得完,面前的男人便昏昏沉沉地向她倒来。
两人身型悬殊大,盛苛苡被他的重量压得向后连连退了几步才勉强稳住。
周礼像失了意识,大半个人都靠向盛苛苡,脑袋耷在她颈肩处裸着的洁白肌肤上,右手条件反射地撑着门框,才没将全部重量压在女孩身上。
没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