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惭地说要自己历练历练,长辈们对牧延的能力有目共睹,跟着牧延宋旗确实能学到许多,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宋旗对于好兄弟赤裸裸的嫌弃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毫不在意地嘿嘿一声,长腿一迈站到牧延身旁。立刻开始了自己的激情演讲。
“老牧!我跟你说,x集团那老贼太狡猾了!居然在谈合同时挖了个坑诱导我投资!老贼看着不争不抢慈眉善目的,结果处处言语哄劝我,爷被他说得都有点信了,差点着了他的道!幸亏小爷我敏锐机智悬崖勒马…欸,老牧,你在听我说吗?……喂!牧延!”
诱导?哄劝?
牧延终于回过神来。
他知道阮年有哪里不对劲了。
“没事的,哥哥。”
“我同意,跟你结婚。”
“没关系,当时是我的问题不是吗?你处理的很好。”
阮年曾说过的话语在牧延脑海里如倒带般反复回放。青年乖巧的姿态、轻缓的语气……每个小细节都被放大了数倍后,终于能够窥见一丝端倪。
他似乎一直是这样的。哪怕是被粗暴地对待,也只是发出小声的呜咽。自我修复完毕后,又马不停蹄地去安慰他人。
他的性格一直如此吗?像是没有脾气一般,甚至有些……逆来顺受。
可说到底,这些都是阮年、阮氏自己的事情。尽管牧延觉得不对,但他发现自己似乎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去干涉。
电梯到达顶层的办公室,牧延无视了宋旗还在耳边喋喋不休的话语,大步迈出电梯间。
“画架”
回到住所后,阮年有些心不在焉。双手在纸上随意勾画着,回过神来时,发现信息局的场景已经跃然纸上。
一对对伴侣或是甜蜜,或是羞涩。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台阶上梦幻般的光影,角落里的猫儿也在一同见证着这些美好。
阮年抿了抿唇,有些烦躁地将画纸扔到一边。趿拉着拖鞋跑回房间,像是泄愤般将行李夹层剩余抑制剂胶布一股脑地翻了出来,通通扔进了原本空荡荡的垃圾桶里。
他把自己扔到床上,身体一翻将被子卷起,整个人在床角蜷成一团,只有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露在外面。
就这么过了很久,房间里响起一声叹息。
阮年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将垃圾桶里崭新的抑制剂胶布重新一一捡起,扔进床头柜的抽屉里。
做完这一切后,他回到画室,将昨晚和上午完成的画一一拍照,上传星博。
回主星时请的一个月的假期还剩下很长的时间,可阮年迫切地想做些什么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索性打开工作邮箱,开始处理起积压的商稿。
有了需要专注的事情,阮年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重新心无旁骛地执起画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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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宇集团的顶层会议室里,牧延刚刚结束了一场长达两个小时的策划会议。幕宇集团和阮氏最近正在争夺一个旅游星球的开发权,双方已经你来我往地争斗了一个月之久,却还是没得到什么结果。
牧延是个优秀的掌权人。并不会因为自己的私人事务而在工作上出现任何偏颇。
回到办公室里,牧延喝了口水缓解喉咙内的干涩,打开智脑准备检查一下今天剩余的日程安排。
正准备关闭智脑时,顶端突然弹出来了一条新的消息。
来自星博:您关注的博主有新的更新。[图片][图片][图片]
牧延拧着眉顿了片刻,才回忆起星博的存在。他的指尖迟疑了一瞬,最后还是点开了这条消息。
这次阮年画的东西他很熟悉。
被奇形怪状的园艺作品塞满的庭院,阳光下的书房,还有餐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
只是每幅画里都有青年暗藏的小心思:庭院里除了灌木,还有缠满花枝的阳光玻璃房,书房里除了被铺了满地的书以外,在角落里多了一处榻榻米,桌上除了冒着热气的汤,还有微微焦黄的曲奇饼干、各色水果点缀的奶油蛋糕和猫咪造型的小面包。
司空见惯的场景在青年的水彩笔触下焕然一新,比对着脑海中的印象去寻找细枝末节的区别,这样的体验让牧延觉得挺有意思的。
他不自觉便柔和了眉眼,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连身体的疲惫也减轻了几分。
他可以理解成阮年对于自己的家很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