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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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过饭后,荣叔告诉阮年他的画室已经打扫好了。吃完饭后,阮年就飞快钻进了画室,继续琢磨上午一闪而过的灵光。
画室满地的碎片被清理得干干净净,除了房间中央的画架消失了以外,房间和原来几乎一模一样。
阮年在浅木桌旁画了一会儿,又转移到一旁的榻榻米上。他将画本像在书房沙发时那样放在膝盖上,可直到笔尾将腮边戳出了浅浅的红印,阮年也没能进入上午的状态。
那样的灵感果真是可遇不可求的吗?阮年有些烦躁地将笔扔到一旁,用力地揉了揉头发。
过了一会儿他才笔重新捡起来,夹在画本里合上,从榻榻米上站起身,准备结束今天的绘画练习。
朝放画具的木柜走了两步,阮年又停下了。
如果回到书房,能不能把灵感捡回来呢……?
阮年有些迟疑。这段时间他的人物绘画遇到了瓶颈,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接纯人物类的约稿了。如今刚有了些感觉,却又这样匆匆放过了,他着实有点不甘心。
阮年抱着画本在画室门口踌躇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推开了画室的门。
难得开窍,不彻底画明白,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走到一半,阮年想起了什么,又匆匆折回画室。
在一旁的木架上又挑了几支不同粗细的炭笔,阮年带着壮士断腕的心态又一次站在了书房门口。
敲了敲门,在得到了牧延允许的答复后,阮年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这一次alpha没有在工作,一本尺寸略大的书籍摊开在桌面上,看厚度已经被翻阅了2/3。
阮年悄悄地松了口气,他一开始还担心自己会打扰到牧延工作,此时见他也在看书,心中的负罪感减轻了不少。他试探着开了口:“下午我可以继续在这里画画吗?”
牧延朝他看过来的目光有几分惊异。
中午在餐桌上,荣叔明确告诉青年画室已经打扫干净、可以使用了,可青年却没有像他下意识以为那样窝进画室,而是主动提出在书房画画吗?
虽然心中有几分疑惑不解,但牧延还是朝他微微颔首,表示应允。
阮年看出了牧延眼中的惊讶。他有些脸热,但为了可遇不可求的灵感,也只能厚着脸皮在书房的沙发上多赖一个下午了。
又坐回熟悉的位置,阮年先是回想着上午的种种细节,在画本上练习了一会儿,可画来画去还是有些不得要领。阮年换了个姿势,却被落地窗玻璃反射的日光晃了晃眼。
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朝窗外看了一眼。
落地窗玻璃上,反射出牧延微垂着眸认真读书的画面。
灵感突然一下子卷土重来。
alpha如刀削般的深邃轮廓、高挺的鼻梁和微抿的薄唇,一点一点跃然纸上。
阮年一口气画了整整两个小时。
这种感觉,爽爆了。
最后再增加了一点阴影和细节,阮年满意地收了笔,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
又重新审视了一遍新鲜出炉的人物素描,阮年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着痕迹地朝玻璃窗看了一眼。
牧延仍在看书,眼神专注。
看他一副心无旁骛、毫无觉察的样子,阮年松了一口气。
这种悄咪咪写生的感觉,刺激!
另一边,余光瞥见阮年终于移开了目光,牧延也悄悄松了口气。
他迅速将早已翻到最后一页的书合上。
某著名历史学家的孤本被alpha抓皱了好几十页,一副凄惨的样子,好不容易逃出魔掌,又被alpha心不在焉地扔到一旁。
牧延有一点心痒,他很想看看阮年笔下的他是什么样子的。
非常想。
男人好看的薄唇张张合合了好几次,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出声道:“你……”
阮年他突然的开口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以为对方发现自己在偷偷画他,准备跟他秋后算账。
猝不及防地对上了牧延的目光,做贼心虚的他下意识将画本收到背后。
oga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第一时间飞快地藏起了自己的胡萝卜。那双亮晶晶的眼中满是欲盖弥彰。
牧延一下子卡了壳,准备好的话语说出来时却变成了别的:“